老豆

今天收到一個消息，關於老豆。他的健康又再差了，忽然，在旺角街頭，一陣迷惘湧上心頭。

悲傷？擔心？恐懼？或許吧，但，人生七十古來稀，他和阿媽早已過了古稀之齡，即使身體再有甚麼毛病，甚至萬一有甚麼事，也屬正常吧？

那一刻，我的腦海不是在擔心他的身體，而是不受控地，回憶起一幕幕親眼見到的老豆的下半生，以及在我出生前，聽他、阿媽和兄姊提及的他的上半生。

數十年的生命、光陰、遭遇，以及以此聯想到的感覺、歡樂、遺憾。

我想到了我大哥。

大家姐無藥可救，大哥呢？

我好想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扯到老豆眼前。

不，如果真是這樣，大概會變成三兄弟老父眼前大吵大鬧，弄得老人家更傷心吧？

我知道的。老豆重男輕女，他愛錫我，對二哥多有不滿，心底裏其實也是疼愛的，但他最喜歡的，還是那個不肖的大哥。長子嫡孫嘛！

那個可恨的笨蛋！

阿媽為了他，哭過；老豆沒哭，但我知道他心裏的悲傷，不會比阿媽少。

只恨當時年紀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