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的疑惑（五十九）

馬玉蘭暈紅了臉，把頭垂得非常低，才慢慢的在喉嚨間閃縮的吐出幾句幾乎連她自已也聽不清楚的話，說道：「我只覺得和你在一起，我很舒心、快樂。但是婚姻大事，總要問過父母親呀！」

葉倩文接著道：「妳是說妳也喜歡我？」

馬玉蘭看了葉倩文一眼，只見他眼中閃著焦急的神情，又把頭垂得更低了，說道：「我不知道，你或者…去跟我大哥說去。」

葉倩文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高興地說：「玉蘭，我…」卻再也接不下去了。葉倩文把戒指從盒裏拿了出來，拉過她的左手，替她戴在無名指上，然後雙手緊緊握著她的左手，一會兒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一會兒卻放在面龐邊。

馬玉蘭突然感覺到在自己的手背上掉下了一點小水珠，熱熱的，便抬起頭來看葉倩文，只見他流著兩行淚，於是掏出了自己的手巾，替他抹去了淚痕，葉倩文也道了聲「謝謝。」

馬玉蘭見葉倩文仍然是跪著，便扶他上來坐，只聽葉倩文道：「玉蘭，我不知道該怎樣謝謝妳才好呢？總之，這一生，我再也不會不會去愛別的女人了。皇天在上，如果我這一生中，做出對不起馬玉蘭…」

馬玉蘭卻不讓他再說下去，掩住他的口。葉倩文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說道：「為什麼不讓我發一個毒誓呢？」

馬玉蘭答道：「若果你是真心愛我的，那就用不著發什麽毒誓。若果你只是玩弄我的，發了誓你依然會離開我的，那發毒誓又有什麽用呢？」她停了一會，又再道：「我相信你是真心對我好的！我…我這一生也不會辜負你的。」

葉倩文看著馬玉蘭，誠懇地道：「在天願作比翼鳥。」

馬玉蘭低聲唸著：「在地願為連理枝！」

葉倩文又道：「天長地久。」

馬玉蘭應道：「此情不渝！」

葉倩文跟著說道：「不能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分同秒生。」

馬玉蘭接著唸道：「但願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分同秒死。」

葉倩文想了想，說道：「我認為同年月日時分秒死，可真的很難辦到。若果真是辦不到，我寧可在妳生日那一天死去…」

馬玉蘭含情脈脈地道：「我也願在你生日那一天死去。」

葉倩文笑道：「那麼我在妳生日那一天死去，又再投胎做人，變成第二個馬玉蘭﹔妳也變成第二個葉倩文，我們又再在大學裏重遇，這次，我可說什麽也要一見到妳便嫁給妳，不要等那麼久了。那麼我們可不是有一段更長的甜蜜又值得回憶的日子嗎？」

馬玉蘭卻幽幽地說道：「來生的事，我們怎能知道？又怎能一早安排呢？我只願這一生能有你長伴在我的身旁，我便別無他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