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國事<三>

小玲和月盈吃過早點,一起聊天,都是些關於未來的憧憬.很快就要投身社會,心情總有些起伏.小玲認為一個國家的强盛,應從教育做起,所以希望能盡一己之力,培育下一代,對自己積弱的國家作點貢獻,正如自己的父親,投身中醫,都是因為眼見庸醫誤人,總認為自己可以撥開雲霧.月盈也跟小玲有著同一見解.也因為很多地方都有同一見解,所以倆仁特別投契.

片刻,小玲提議到天棚去一睹其父栽種的花卉.她們走到天棚,月盈有種新鮮之感,輕步前到欄邊,遠望珠江上帆影波光,對岸河南一帶疏密分佈的矮房.右面是

白鵝潭前一小島----沙面.被一汪碧水所環抱,外面是一字排開的樟樹和榕樹.蒼翠欲滴,一楝楝的紅磚房子,別具特色.對出海面還見幾艘英艦在耀武揚威.

記得十一年前的1925年6 月23日那裡發生聳人聽聞的沙基慘案.十萬的工人學生罷工示威..激憤的人群走近沙面外,遭租界內的英法士兵亂槍射剎.後來這條路被稱為623路....

正當她們看得入神之際.住在天棚分間開一半的大房子那位老婦緩步走近..小玲跟她打了個招呼.

老婦又似沒有反應..走近欄邊.對著沙面方向,伸伸手足,仿似做體操,忽而舉起右手,叫嚷打倒帝國主義..叫了幾次...之後喃喃自語,亞燕你飛去哪??返來吧.

小玲用手輕拉月盈,走到一邊,細聲跟月盈說,小燕是她的女兒,當年在示威時死在亂槍下,她與丈夫是學校教員,今巳退休了..有一個長年不見人的兒子,好像

是到了北方當軍..可能是受了姐姐被外國人所害的影響吧,進了黃埔軍校.畢業後參軍去了.三年只回來不到三次.月盈忽然眼腔有濕,可能因為感觸自己一樣悲哀的身世之故.

廣州珠江193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