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吧 (2) - 第二十九章 - 勤務兵
這天，在員工休息室，侍應迪比和杜珮雯在閒聊。
“珮雯，我知道附近有間時裝店週年大減價，我們明天下午去逛逛吧！”
“我不去了，現在上班穿制服，平時需要穿新衣的機會也不多。”杜珮雯微笑：“我想把錢省下來，投資基金。”
“又省錢、又投資？你要這麼多錢幹嗎？”
“像我種家境平常的女孩，多儲一分錢，便多一分保障。”
“不不不！”迪比擺動著食指：“就是因為家境平常，你更應該多花錢裝扮自己，好釣金龜。”
“我不像你，人長得這麼漂亮，性格又開朗活潑，簡直是人見人愛。”杜珮雯輕歎氣：“像我這種草頭寶寶，還是乖乖儲錢買姑婆屋吧！”
“你才二十歲，這麼快便「心如止水」？我告訴你，所謂「百貨識百客」，將來總會有懂得欣賞你的人出現。”
“承你貴言。”
這時候，小黃進來跟迪比說：“迪比，你女友沈嘉佑找你。”
“她才不是我的女友。”迪比趕緊澄清：“她只是我眾多追求者之一----論排名，還挺後。”
小黃笑：“那可憐的「勤務兵」正在外面等著謹見女皇陛下，你快些出去吧！”
“請你告訴她，我今天沒有上班。”
“什麼？”
“我已經不聽她電話、不回她信息，明顯有意疏遠她，那知她還是死纏難打，真討厭！”
“沈嘉佑？”杜珮雯敲敲頭：“我之前也聽你提過她----你還讚她溫柔體貼、爽朗風趣，當女友還算不錯；為什麼現在又拒絕她？”
“選女友，體貼什麼的當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成功富裕豪爽闊綽。”
“沈嘉佑出身平平，事業也普通，又不投機賭搏，要她發達簡直沒可能。”
“艾倫就不同了，她住豪宅駕跑車，又是財經界猛人，花多少錢也臉不改容……”
“艾倫？”杜珮雯皺皺眉：“就是上星期在VIP房大吵大鬧那位？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迪比呵呵笑：“她第二天駕車來接我上班，我便答應當她女友。”
“這麼快？不用互相了解多一些？”
“女人青春有限，擇偶一定要目標清晰、出手快狠準，不能浪費時間。”
杜珮雯苦笑：“讓我出去跟沈小姐說吧！”
“好，謝謝。”
杜珮雯來到沈嘉佑面前：“沈小姐，你好，我是迪比的同事，杜珮雯。”
“杜小姐，你好。”
“迪比今天有點不舒服，請了病假。”
“但我剛從她家裡過來，她家人又說她早已上班。”
“……”杜珮雯怔住，一時反應不過來。
“是她不想見我吧？”
“對不起！”杜珮雯慚愧地垂下頭。
“不是你的錯，不用說對不起！”沈嘉佑勉強笑笑：“迪比應該還在生氣，才故意避開我。”
“她生氣？”
“都是我不好。”沈嘉佑大力拍打自己的後腦：“明明答應送她限量版手鏈，最後竟然辦不到。”
“聽說有人排隊兩日兩夜也向隅，你不用自責。”
“其實有黑市炒賣，但要高五倍價錢，我覺得不值得，所以沒買。”
杜珮雯有點吃驚：“五倍？兩萬多元買條銀手鏈，太過份了！”
“說到底，我也是失信。”沈嘉佑又打了自己兩下：“也難怪迪比生氣不見我。”
“……”
“杜小姐，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什麼事？”
“請你轉告迪比一聲----我真的知錯了，以後不會再犯，請她給我一次機會。”
杜珮雯真的忍不住：“……其實，手鏈只是導火線……”
“我知道。”沈嘉佑吁口氣：“她還有些願望，我一時間不能全部滿足她。”
“不是你的問題，我知道你已盡力。”
“你真正想說的是----”沈嘉佑垂下眼睛：“我不自量力？”
杜珮雯只能默認。
----杜珮雯知道這樣做很殘忍，但現在沈嘉佑最需要的，就是“殘忍”。
“……請你坦白告訴我……”沈嘉佑用力迸出沙啞的聲音：“迪比她是不是……是不是……”
“是。”杜珮雯猛一咬牙：“她親口承認，已有親蜜女友。”
沈嘉佑怔怔看著她，好像沒有聽懂她的話，半響，才低聲說：“……謝謝你，再見。”
杜珮雯鼻子有些兒發酸：“請保重。”
沈嘉佑朝她點點頭，然後緩緩離去。
杜珮雯回到休息室，跟迪比說：“她應該以後也不會再找你了。”
“這麼厲害？”迪比豎起大姆指：“你出了什麼絕招？”
“直話直說----告訴她，你已有親蜜女友。”
“這麼直接？”迪比聳聳肩：“其實，我也想直接拒絕她的，但想到今天畢竟是她生日……”
杜珮雯大驚：“什麼？你說今天是她……”
“她發信息給我，說今天生日，想和我一起慶祝，還訂了日本放題。”迪比的語氣很不屑：“生日吃放題，你說多寒酸……”
不待她說完，杜珮雯已跑了出去。
杜珮雯一口氣跑到街上，左右望了兩眼，決定向港鐵站跑去。
就在入閘機前，杜珮雯終於截住沈嘉佑。
“沈……沈小姐，”杜珮雯上氣不接下氣：“請……等等……”
“杜小姐，你找我有事？”沈嘉佑很意外。
“……對……對不起！”杜珮雯滿臉歉意：“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居然告訴你迪比她……”
“這不是很好嗎？”沈嘉佑苦笑：“人說「生日長一歲，智慧長一吋」，就從今天開始，不用再傻傻地「當兵」了。”
“始終是我不對，為表歉意，我請你吃飯吧！”
“你不是要上班嗎？”沈嘉佑看著她的侍應制服。
杜珮雯決定說一個謊話。“我……記錯了「更期」，今天休息。”
“那你喜歡吃日本放題麼？”沈嘉佑說：“我早訂了位，也付了訂金，不去有點可惜。”
“最喜歡了！”杜珮雯笑：“你等我十五分鐘，我回去換衣服。”
“好。”
杜珮雯回到盡歡吧，找到小鄺。“對不起，我臨時有事，今晚想請假。”
“這樣不合規矩。”
“我知道，但請通容一下，我保証沒下次。”
“下不為例。”
杜珮雯向小鄺深深躹躬。
杜珮雯跟沈嘉佑來到一間日本餐廳，三小時內任吃任喝。
杜珮雯雖是酒吧侍應，但不愛喝酒，她以烏龍茶代酒，敬沈嘉佑一杯：“祝你生日快樂、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謝謝你。”沈嘉佑跟她碰碰杯：“我也祝你青春常駐、財源廣進、萬事勝意。”
“這麼快便跟我拜年？”
“哈哈哈……”
兩人身段也偏瘦削，想不到卻是大胃王----刺身壽司手卷串燒炸物烏冬蟹粥甜品，隨點隨清，絕不浪費。
她倆人邊吃邊談，還給她們發掘了共同嗜好----原來兩人也是攀澗發燒友，並相約下次放假一起去挑戰六星級超高難度的“鳳羽壁石澗”。
最後，在杜珮雯大力堅持下，沈嘉佑只好讓她付賬。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