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蜃魔》第九章- 她聽到的聲音

資優的小孩玻璃心，那個叫Dr Eva的專家說過了。伊凡娜生前常在臉書上瀏覽她的影片，初時說的是資優系列，及後說專注力系列。伊凡娜更加明白，資優的孩子確有可能存在其他的問題，但當時她已沒時間再聽了，因為她當時只想畫一幅畫……

在洗手間大叫的東東，把馬誠進的心敲碎了：「衰仔，枉費你媽媽的好意。」

東東回過頭來：「爸爸你知道甚麼？快告訴我！否則我不上學。」

「衰仔，這新學校你媽媽很努力才替你入讀得到，你說不上學就不上學？」

「告訴我我昨晚有沒有睡！」

「怎麼會沒有睡，睡得被子也踢在地上。我不像你媽媽那麼愛說謊，說實話就說實話。」

「你……你騙我的……爸爸你騙我！媽媽……媽媽都……在騙我。」

東東衝到書包，拿出英文課本，打開……伊凡娜沒有出來。

「媽媽呢？爸爸，媽媽呢？」

「她沒告訴我，我不知道。我只知你再不梳洗，她可能會很憤怒，然後你怎也找不回她，就像先前一樣……」

「梳洗，就梳洗啦！」

送了東東上學之後，馬誠進經過雜貨店，看看可樂的價格。突然，腦海閃過一個影像……他才想起每次買完可樂，回家也變成了菊花茶。他們在山上喝的菊花茶，放進袋子時，本來就是可樂！是伊凡娜搞鬼。

馬誠進買完可樂，就回到以前居住的地方。曾經，一家三口……曾經，伊凡娜有這個家，有娘家，也走進了馬誠進

那邊的家。曾經……

他坐下，從袋子拿出可樂，仍然是可樂，沒有變。然而，這一回能喝可樂，他卻比較想喝菊花茶。他走到書房，看伊凡娜的畫。

最後一幅，是伊凡娜繪畫娘家中各人開心快樂的表情。小朋友在玩，大人抱著或牽著小朋友的手，愉快地笑著。為甚麼會沒有馬誠進在裏面？

「早就……不算是一家人。就因為產後的一個誤會，或者叫一場吵架，娘家不會有馬誠進，馬誠進那邊的家也不會有伊凡娜。伊凡娜只存在於這個以前三口子的居所……不過現在她可自由了。

馬誠進看到伊凡娜筆袋裏有些兩元硬幣、一元硬幣等，以火酒都消毒乾淨了，平時用來給東東畫托印畫。伊凡娜走了之後，火酒沒有再用。再沒有人有潔癖，而東東的扺抗力也比較自然地發展出來。

「這不是甚麼壞事。」馬誠進邊喝可樂，邊想著。他突然想開電視……

「18度？我聽的是42度……這麼小的聲音怎麼聽進去啊？她這個人……或者……我該說伊凡娜她……聽力就是太好了。我在廁所放下廁所板，她就知我要開大。每次不小心先開門了，她就會問為甚麼不先告訴她要開門啊？現在，我要開門就開門。」

馬誠進突然看見一支毛筆掉了在地上。他拾起，一陣杭白菊的味道和《天國的階梯》旋律就響起來……他被捲到一個景象裏面，是伊凡娜娘家附近圖書館的公園。

「伊凡娜，你在嗎？」

「馬誠進問。」

「你知道了可樂換成菊花茶的事，但你知不知道你褲袋變了個百寶袋？要濕紙巾有濕紙巾，要包裝紙巾有包裝紙巾，要硬幣有硬幣，方便你和東東上街去。但你從來只想掏錢出來，沒有想過其他。」

「他長大了。你，也該在這方面放手……」

「還有想到其他東西，想從補袋掏出來嗎？還是要我幫你？」

馬誠進從補袋掏出一個以不锈鋼製造，附有磁力的半邊心形鎖匙扣。

「你說找不到，我聽到你家裏有雜物塌下來，就知有個微細的聲音是這鎖匙扣。你還要嗎？」

「要。」

馬誠進上前擁著伊凡娜。伊凡娜說：「總是這麼緊，不能呼吸了……不過我也不用呼吸。」

伊凡娜眨了眨金色的眼睛，馬誠進給彈到幾丈遠。伊凡娜從手上變出匙扣的另一邊：「這個你還要嗎？」

「它們終於重聚。」馬誠進說。

「但我們沒有……我們的愛不如它們堅定。」

「不，伊凡娜。我們的愛走到東東身上，你才不覺得它還存在。」

「你愛的，還有你媽媽！」伊凡娜有點生氣地道。

「東東也愛你，你會明白。」

「我常教東東要善待女生，即使將來娶老婆，也不要只顧工作、跟同事聊電話、打機、陪自己媽媽，而冷落妻子。東東覺得很難，我叫他還是不要結婚算了。哈哈……免得害人。如果要生孩子更要慎重考慮。」

「這因為東東不是跟你姓啊。」

「不存在這原因。而是，你不會想傷害你愛的人。兼顧不來，不要開始。」

琴音和杭白菊的味道，把馬誠進送回現實的世界。他手上，可樂再次變成菊花茶。但這刻他想要的是可樂，因為他感到一點不是味兒。然而，當他嘗試在從褲袋掏出濕紙巾、包裝紙巾、硬幣和鎖匙扣時，他掏出了一支毛筆- 剛才掉到地上的那支科學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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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內容大部份虛構，如有雷同應該是巧合- 本人中文不佳，現打小說幫助自己再次認知中文這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