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彼岸第十一章－－家

走到一家快餐店旁，伊婆婆碰上了ＫＩＫＩ－－湯阿琪。原來，她在為父親湯爸爸、母親湯媽媽和弟弟湯少亨買早餐……

「為甚麼叫個女生去買，不叫男的去買？」

「哥哥要上班，少亨要上學，而我則考試過後呆在家中，父母時常看不過眼，今早便著我買些粥和油炸鬼一起吃。真的不想這麼早就起床啊！無奈爸爸經常在公司加班夜得很，而媽媽又經常在鋪子加班倦得很……他們都是為著養活我們才這麼辛苦啊！真想快快找到工作，幫補幫補。現在我能做的，卻只有替他們買早餐。」

說罷，ＫＩＫＩ打了個哈欠。

「這麼孝順、這麼乖啊？妳看來都挺倦的。不過走了下來，總算有些運動量；妳再回到家中，應該比較精神的了……」雖然有點兒嘮叨，伊婆婆的話都不無道理，ＫＩＫＩ便點了點頭，謝過伊婆婆的提醒，並笑著向她道別。跟ＫＩＫＩ道別後，伊婆婆驀然記起－－小時候的艾小嬋，也曾經這麼「乖乖聽話」啊！也曾經這麼尊重自己啊！

小嬋在「出事」之前，曾經說過一個秘密給伊婆婆聽：「我很喜歡喝凍檸茶。小時候看電視，情侶們都坐在昏暗的港式茶餐廳，攪拌著他們的奶茶、咖啡、檸茶。我喜歡檸茶，因為檸茶比較好玩，可以「督」完又「督」，「督」無止境……喜歡凍檸茶，因為裡面的冰晶瑩通剔透，彷如水晶，漂亮得不行。有一次，我禁不住了！我拍下了凍檸茶的倩影……此後每晚，我都會再翻看該幀照片，然後才去睡，才睡得安好。然而，跟旺仔不再一起的時候，我看見照片，總回想起跟他無數個一起在昏暗茶餐廳浪漫地喝著、「督」著凍檸茶的日子。忘不了凍檸茶，就忘不了旺仔；為了忘記旺仔，我好幾天沒有喝凍檸茶，然而都不奏效。我想，我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淡忘對旺仔的愛。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我這麼喜歡三隻小貓－－呑呑、壽司、啤啤，自旺仔走了之後，我根本沒心情去跟牠們玩！沒心情為牠們挑選衣服、沒心情為牠們拍寫真。劉妙妙見我這麼多天沒有在網誌上說牠們的事情，特意致電過我，說有甚麼能幫手的，她都樂意去幫助我－－尤其關於貓隻的問題。我說近日心神恍惚得很，不宜養貓；她一口答應先替我託管著三只小貓。我內心對牠們和對妙妙都有種愧疚，但我竟然覺得自己再不能回復可以養貓的心情！」

貓隻尚且沒信心養下去，小嬋自己的孩子，難道她又有決心去好好地撫育嗎？小嬋，伊婆婆很擔心妳啊！伊婆婆腦海中忽然浮現出詩經的＜關睢＞來，雖然內容是頗為不相同的。

正當伊婆婆打算回家，她的左臂忽然動彈不得！是中風的先兆嗎？她嘗試活動自己的舌頭，十分靈活，大概於這一點上沒有中風的跡象；她嘗試低聲背誦經文，一　字不漏、字字鏗鏘，於這一點上都沒有中風的跡象。然而，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這個當兒，她的左臂有種給人猛烈搖動著的感覺！回首，驚見艾小嬋跪在地上，面容扭曲……孩子要給生出來了！小嬋找伊婆婆做「穩媽」了！伊婆婆立刻變出數條毛巾、一把剪刀……「呱－－呱－－」就在這無人的街角，一個小生命誕生了。

途人聞得婦人的呻吟聲和小娃娃的哭聲，紛紛好奇地跑到街角裡，給伊婆婆制止：「只是有個嬰孩出生了，沒有甚麼好奇的事。嬰孩母親衣衫未整，不要看了！嬰孩尚未洗澡，不好看的，不要看了！」

由於伊婆婆德高望重、深得民心，誰都敬重，沒有任何人想過要逆她的「旨意」。眾人只是在期待著，再碰上伊婆婆時，可以再旁敲側擊地「八掛」出任何有關該個孩子和該個母親的消息。

婦人在街角產子的奇聞傳到旺仔的耳邊了。旺仔大概算過小嬋生孩子的日子，起了疑心，走到伊婆婆家說要替她整理要拿去賣的紙品，其實所謂何事，二人都心知肚明。是天賣的紙很多，來來回回合計賣了一百元，伊婆婆把一些進帳分給了旺仔：

「是給孩子的利是，拿穩。」

「那真是小嬋生的孩子嗎？」拾紙品時心情平伏了好一會兒的旺仔，情忽之下高聲把句子爆了出來。

「沒錯。小嬋竟然想趁亂把孩子帶到四川去棄置！太傻了。幸好她的肚太大，加上預產期到了，她公司的人不許她上機，說她要好好安胎。她便在康迪買來租售的一所房子裡暫住至今。她還挺安好的。」

「她安好，便好了。那麼，孩子現在安好嗎？」 

「麗莎和她堂家姐愛莎在照顧著他－－是個男的。」

「啊，男的啊……或者我可以跟媽媽和奶奶相量相量。謝謝妳，伊婆婆！我現在去見他們了！」 

 　（藍色閃字ｂｙ　網友　藍星天使）

（綠色閃字ＢＹ 網友　**☆Yan~Yan☆**(可愛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