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同一命運

阿慈的驚叫聲響徹了整個警察總部，隨之而來是走廊急促迫近的腳步聲。

「劉Sir發生甚麼事？」送玉姐們來的年輕刑警張偉傑，衝進證物房。

劉仁雙手按著阿慈的肩膊，嘗試平伏她受驚的情緒。

「阿慈，別怕，你看見甚麼？慢慢說出來。」

「傑仔，這裡沒甚麼，煩麻你幫我倒杯熱茶。」劉仁轉身說。

「阿慈，妳......妳說妳見......到肥強怎樣死？」玉姐閃過一絲擔憂的眼神，試著問。

「我......見到肥強是被鬼嚇......死！」剛才的驚叫已耗掉了阿慈大半的力氣，此刻說起話來更見有氣無力。

「妳的意思是說妳在這裡看見肥強？」劉仁嘗試引導阿慈說出真相。

「我不知......我方才一接觸部紙紮冷氣，腦裡就閃出一連串影像，我看見一個綠色人頭飄浮在空中，肥強好驚，驚到跌在地上，然後......個頭就變了一陣綠色的煙衝進他的口裡面！」

阿慈拿著熱茶的手還在顫抖。

阿慈所說的雖然匪夷所思，但劉仁對她的信任是百分百的。再說，阿慈又怎麼會拿一宗命案來開玩笑？

要證明阿慈所說的是事實。劉仁除下橡膠手套，伸出手掌，要按上這具不祥的紙紮冷氣。

但，剛才發生在阿慈身上的怪事並沒在劉仁身上出現。「我無特別感覺。」劉仁語氣雖然冷靜，但卻難掩謎樣的表情。

接著，玉姐和張偉傑也輪流用手觸摸紙紮冷氣，但結果都一樣：並沒有異樣的感覺。

劉仁望向阿慈，阿慈明白他要她再試一次。阿慈噘著嘴，閉上眼再把手放到紙紮冷氣上面，但什麼也沒有發生。

看著阿慈半夜三更因為自己的工作而受驚，劉仁感到很悔疚。雖然他沒法解釋發生在阿慈身上的怪事，而且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和媽媽討論，但劉仁看看表，已經一點，還是先回家再說。

劉仁吩咐張偉傑把證物鎖好，帶上了門離開。

回家路上，熟悉的道路，熟悉的燈位，不知來回了多少次，就是今晚的氣氛最不尋常。劉仁心不在焉地駕著車，他望望倒後鏡，疲憊的阿慈靠著媽媽睡著了。

「仔，你查案還查案，千萬要小心，不要學你阿爸那樣。」玉姐又想起二十年前丈夫因追捕毒販而慘死，不禁担心起兒子的安危。

「媽，我有件事想問妳，其實......阿爸是怎樣死的？」劉仁出其不意地問。

劉丹的死不就是警方所說給毒犯毒死的嗎？

父親在劉仁心目中長久以來都是一位英雄，一位警惡懲奸的好警察，劉仁之所以當差也因為爸爸在他年幼時經常和他說起兵捉賊的故事。

劉仁沒有見過爸爸最後一面，屍體就給火葬了。因為屍體的死狀太恐怖，絕不適宜一個十二歲的小朋友觀看。

劉仁長大後，當上了警察，駐守的警局巧合地和爸爸生前一樣。劉仁總覺得爸爸從沒離

開過警局，是因為爸爸要保護孩子，還是爸爸仍舊放不下未辦妥的案件？更古怪的是，每當劉仁和曾經與爸爸共事過的老差骨談起爸爸徇職的往事，大家都顯得諱莫如深，不願多談。

        如果爸爸的死是如警方對外公報的一樣，大家好應該以爸爸為榮，又何以會這樣冷淡？

玉姐神色凝重地望向倒後鏡內的劉仁。

「你爸爸是......給鬼嚇死的！」玉姐堅定地說。「因為......我和阿慈一樣都曾經看見一些我們不應該看得見的東西！」

劉仁的車猛烈地搖晃，急速的剎車響起了極度高音的尖叫，彷如無數冤魂的怒吼，劃破了死寂的午夜。

這個城市再也無法安靜下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