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禮物

2008/08/09 21:53:13 網誌分類: 寫作
09 Aug

我又看到一對男女在街角吵架了。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發生這種事情特別多,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的關係呢?
我站在街邊,漫無目的,戴著耳機,看著路人走過。
「小子,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一個警察走過來,看了看我,我笑了笑,說:「沒有,就是沒有目的地站著。」
「什麼?你想做什麼?」他又問了一句,我說:「沒有,我就是這麼站著。當一個人,沒有事做,當然是會站著了。」
他覺得好奇怪,就把我當作壞人般調查了一會,過了沒多久,一個女警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她問,他個男警員說:「喔,只是看他站著這麼久不知道在想什麼。現在沒事了。」那個女警看了看我,沒有說什麼,我看了看她,然後又把視線轉回街上的行人。

我是一個普通的人,本來打算可以進軍國際音樂節,可是那時候就在這裡發生了交通意外,昏迷而今才醒過來。
我什麼也沒有了,只能待在這裡,呆呆地等待時間的過去。
第二天,第三天,看著差不多的人走過。向著自己的方向前進。
「早安。」一天,一個人跟我打招呼,她就是幾天前見過的那個女警。今天她是休假日嗎?
我看了過去,正在想了一堆她究竟想怎麼樣的事情後,沒有什麼反應,然後又發現自己失禮,立即開口道:「早。」她穿著便服,我認得她,似乎是因為我記得她的雙眼,因為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我已經呆了。
「記得我嗎?」她跟著我站著。因為早上的陽光還是我沒有睡醒,我回答起來有點不經大腦:「記得,記得妳的眼睛。」到現在為止,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的眼睛?」她呆了一下,我答道:「第一次看到已經記住了,因為那實在太美了,就像宇宙就在裡面,深不見底,又如此清澈......今天好熱。」我的腦海經過的話,就只有最後那一句。
她呆了一段長時間,記得那時候我是在想:「為什麼今天這麼熱的?」而不是在想為什麼她會靜了下來。
「呃......你說話好直接。」她紅著臉說,我應了一聲,那時候的我,似乎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應她。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發呆?」她突然問了這個問題,我想了一段好長的時間,因為,我覺得我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開口道:「因為,這是我失去一切的地方。」
「失去一切?」她似乎不太明白,我在這裡失去一切,音樂的人生,機會......我向她解釋,她還是呆呆地用那雙美麗的眼睛看著我。
「為什麼不再演奏音樂?」她問,我說:「因為機會已經過去了。」
「還有機會吧,下一次。」她又說,我看了看她,呆想了一會兒,說:「這是難得的機會。」
「不要回顧過去的錯失,放眼向前看的話,或許有更好的機會在等著你呢?」她說,我笑了一聲,說:「妳是社工嗎?」
「不是。」她呆呆地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認為她太多事。
「那麼,」她又繼續說話:「你的音樂,我想聽。」我看了她一眼,似乎對於她這句話呆了起來,我是聽過好多人想聽我的音樂,但是總覺得,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很特別。我不自然地笑了起來。我很想為她演奏,我很想用我的音樂使她笑起來。
「你......笑什麼?」她一下子又紅起臉來了,我又忍不住笑了。但是我還是會解釋的:「妳,經常臉紅嗎?好忙碌。」
「不會吧。」她低下頭,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看了看她,然後又把視線轉回這個失去一切的地方,好一會兒,我站直了身,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口琴,吹奏了起來。
她呆呆地看著我,直到音樂結束。她笑了。
「好好聽,是什麼名字?」她問,我開口道:「天使的禮物。」我在這裡失去一切,但在這裡得到一份最珍貴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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