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

老布殊：「仔仔，你為什麼低頭閃過那伊拉克記者擲過來的鞋，竟然是如此敏捷？你先閃過一隻，跟着又閃過第二隻，真不容易！」布殊：「老竇，這應算是你新抱平時對我訓練有素致之。我老婆莎拉在不高興時，便會在寢室裏向我亂擲鞋子，包括高跟鞋、半跟鞋、平底鞋、鬆糕鞋、運動鞋、皮靴及拖鞋等等，有時且是連續飛來十多二十隻，有如迫擊炮射出子彈一般。哈哈，我每次都是左閃右騰，避過所有擲來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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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恩來，你猜我為什麼獨是欣賞赤腳醫生？」周恩來：「毛先生，你是尊敬他們節省，連鞋子也不穿，便露着腳趾丫四處行醫嗎？」毛澤東：「你猜錯了。我是欣賞這些赤腳醫生沒有鞋子可脫，無法以鞋子擲我也。」周恩來：「但他們起飛腳時，腳板髒極，不怕臭暈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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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議事堂外的走廊，曾得成遇着曾玉成，即伸手指着其公事包道：「大佬，點解你個公事包漲卜卜？裏面係乜嘢？」曾玉成略為猶豫，道：「細佬，我公事包裏是藏有一對舊皮鞋。喂，你別說給別人聽。」曾得成道：「馬上便開會，你暗中帶一對舊皮鞋入議事堂又為乜啫？」曾玉成道：「算了，我就告訴你。待會在議事堂開會時，如果黃郁人不再擲蕉，改為掟鞋，形勢便大大不同了。到時只見黃郁人脫下兩隻皮鞋，然後分別大力擲出，去如流星，目標無論是任何大人物，此際我早已從公事包揪出這對舊皮鞋，也先後猛力擲出，迎向黃郁人所飛來的兩隻鞋子，將之擊落，嘿嘿。」曾得成道：「大佬，為什麼你不撲出來，伸手接過兩隻擲過來的鞋子？」曾玉成道：「細佬，黃郁人有的是臭脾氣，他所穿過的鞋子定必又髒又臭，甚至帶有餿味。如果我伸手接過他擲出的皮鞋，鼻子吸了其鞋臭，又弄髒雙手，那不是先輸了一招嗎？」曾得成道：「大佬，你以飛鞋制飛鞋，果然有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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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蔭財：「細麟，如果有一天我亂發脾氣，竟然脫下兩隻皮鞋，再以之掟你。你能否躲得過？」林細麟：「曾老闆，我為什麼要躲？我會讓鞋子掟中，然後小心地提起來。跟着我便以鞋油捽在兩隻鞋子的鞋面上，再為曾老闆擦鞋，直至光亮為止。」

「啊！你有病，你病在太過自戀，你病在口味太過刁鑽！在寬宏無咎大自由的人面前，你眼中的炮彈，不過是鳥箭！雖然傻子只管罵人，但人家也不會怪責他，因為他有放肆的特權！雖然君子老是指摘人家的錯處，但也不能算是謾罵，因為他出言必有分量、必有分寸！」這是莎士比亞浪漫喜劇《第十二夜》裏面的一段台詞，借來形容做了十二日亞視行政總裁的王維基，興許別有一番滋味（當然，我是蘇東坡的粉絲，所以也私慕他想當然的寫法，隨意略為改動莎翁話語）。

第十二夜是聖誕假期裏的最後一夜（一月六日），通常都是狂歡吉日。是日也，一切離經的話語都被接受，一切叛道的行徑都被容許。有理由相信，王維基可能都相信有此一夜。殊不知，等到他的第十二日，其離經叛道卻遭「卡數一筆清」。

人人都說王維基的「死罪」是聲稱「不做『中央十台』」，我絕對同意這是「過頭話」，但我想說的其實是，亞視根本沒資格做中央電視第十台。

論製作質素，央視一至九台都很高，亞視即使敬陪末座，也是過譽。要打比喻，亞視可算是「珠江二台」（典例是年前播了個特輯叫《走進江門》），分別只是亞視每年勉勉強強都叫做搞到個亞姐選美，總算可以用國際化包裝贏到珠江台，情形就像下環（即是灣仔）灣仔道中小企ＯＬ拎住個皺過皺皮瓜、循環再用了好多次的ＬＶ紙手抽（內裝「冷氣褸」）在中環畢打街招搖過市，儼如剛剛逛過ＩＦＣ兼且與樣子有點似倪震的方卓如短聚兩小時。

說到底，我認為，王維基的真正「死罪」是取笑落選亞姐袁小曼「假大胸」，皆因此舉有影射偉大祖國「假大空」之嫌。至於王維基被宣布「請辭」當晚，即是第十二夜會作啥？我猜，他在看港產片《十二夜》，看着女主角張柏芝如何犯賤地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然後喊濕幾個枕頭，劈咗幾罐啤酒，笑得慘過韋一笑，愁得勁過李莫愁！

日本皇軍廣島第五師團在侵華戰場上屢嘗敗績，先在山西平型關被林彪伏擊了一支輜重隊，後在廣西崑崙關被杜聿明圍殲了一個旅團，如今又在廣東佛山敗於詠春葉問的赤手空拳之下……。

甄子丹、葉偉信組合推出的第四部作品《葉問》，相比起之前天馬行空的劇情、虛構的人物故事，這次的主人翁葉問是一個真實的人物，而且是李小龍這傳奇人物的師父，電影講了一個人因為戰爭由出世到入世的過程。對於這個人物，葉偉信採取的是一個不同於一般傳記片的拍法，「選擇要拍葉問的時候，我在考慮人物傳奇是否一定要從小拍到大。現在我的處理是當他是一位耳熟能詳的人物，就像黃飛鴻那樣」。他說不想把葉問英雄化，也不想拍得太過武俠化，所以電影一開場葉問就有了家庭，武功亦已大成，沒有一個成長的過程。

而在葉問兒子葉準身上，我們可以見到葉偉信最為人稱道，把不平常之事日常化的筆觸。事實上，整部電影最初就是從葉準的角度出發，「最初是由葉準出世開始講，不過後來剪走了，葉準出世，葉問和人切磋，葉準一個月大他還是和人切磋，到他五歲的時候就一個人打樁，當初設計這三場戲最後都剪走了」。雖然電影最後沒有拍成「葉準眼中的葉問」，但整部電影依然是由葉準提供的資料出發。

贏了又如何

「我一直在人物傳記和比較商業的作法間搖擺，」葉偉信指出「其實葉問並不是太多人認識，與其介紹他給人認識，不如像故事片般處理，只不過是主人翁是真有其人。」而他希望觀眾見到的是，打贏之後，主角可能會死，「很想很實，不要英雄化。就算打贏又如何？當時的國家依然處於水深火熱中，」葉偉信強調：「我是一個很拗頸的人，每部電影都希望能夠讓觀眾去反思。我看任何事都兩面，我永遠覺得最後贏了又如何，沒有可能人人都是葉問，如果你是台下觀眾又如何？」

除了故事走「實」的方向，作為主要賣點的武打也是實。「詠春是真正存在的武術，所以這部戲的動作很實，這種局限我覺得不是問題，既然我希望故事很實，動作也應該是很實，」葉偉信說。作為一個頗有個人想法的文藝導演，葉偉信近年和甄子丹合作不斷，但作為觀眾總是好奇，他和同樣極有主見、做過導演的動作演員甄子丹合作，是如何拿一個平衡？「現在還在找平衡點。」葉偉信坦承：「他是個一線動作演員，不只是很有性格，觀眾入場是想看他的動作，在劇本上應該給他多少文戲？做得太多觀眾會說快些打吧，在我這裏如何操控一個角色，甄子丹今天和我一起面對這個問題。」

問葉偉信拍合拍片，如何平衡香港和內地觀眾的喜好？答案是：「首先是要考慮審批。」他指內地觀眾和本地觀眾一定是有分別的，每個電影人都以為自己知道或是正在尋找，但其實是無從知道的。「我們拍了這麼多年的香港電影，也不知道香港觀眾喜好如何。我與其猜你想要什麼，不如主動用什麼東西吸引你，電影應是帶着觀眾走的。」

離經叛道無以為繼

雖說是無從考慮兩地觀眾的差異，但合拍的痕迹還是明顯的。起碼本應充滿嶺南風情的佛山，如今看來更像蒼淳的北方。「當初想過到底在廣東開平還是在影視城拍，我們選擇影城，因為預算不夠，影視城都在北方，很難做到南方風情。」他說像廣東常見的騎樓，影視城的布景中就完全欠奉。

更大的問題是審批。「徐克的黃飛鴻電影如果在今天拿上去拍，有些部分未必批到，」葉偉信說。《葉問》一片中的反派金山爪本來是講北方話，東北口音的，「這就是電影的味道嘛，並不代表東北人永遠是壞人，而是北方有些更窮的人，要到南方來搵食，我甚至拍了他們連飯都無得食……這些就是質感嘛，但他們不准，要我們配回國語」，「甚至戲中的日軍翻譯本是被中國人打死的，但也不批准，說不想見到中國人打中國人……」。他嘆道：「香港電影的特質─自由創作已經沒有了。」

他指香港電影本身會消失，「只有香港工作人員，不要說什麼香港電影，合拍年代必須要走一步」。在合拍制度下，香港電影離經叛道的特點難以繼續，「一合拍就以他們為主導，香港方面想剪另一個版本都不可以」。

說到離經叛道，就令人想到葉偉信那些異色的文藝作品。問他合拍電影可否脫離動作，擴闊類型，拍一些文藝片？他坦言很難有第一個嘗試的投資者。「我很想拍《朱麗葉與梁山伯》這樣的電影，但大家說不要搞這些吧。」他說收集了很多題材，有一個中港貨運司機和一個專門賣東西給司機的女小販之間的故事他很想拍。但這些題材要花很多時間籌備，若然開拍，達不到理想的效果他又會很「 」，動作片倒總是馬上有工開。 記者 鄭傳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