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 還在硬盤。 (小說)

[ivina原創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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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 在你把檔案「刪除」再放進「垃圾桶」再刪除之後, 只是這個檔的名稱消失了, 而硬盤裡它還是存在的。

略過街頭, 高中的暗戀對象正徘徊街角。他, 似在等待一個人; 看著手錶, 是在等客戶嗎? 從褲袋他掏出一張小名片, 接著就撥起卡上的號碼。事實上, 我真的不確定他真的是高中時那同學; 我只是被他雙目短暫地牽引, 再聯想到一些情景, 認為這就是十年前的他。

街上那人等得不耐煩, 走到汽水機想解渴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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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了好姐妹吃大餐, 慶祝我升職加薪。

好姐妹告訴我, 她近日戀愛了, 對方還是個大律司呢! 我卻想起公司三文治來: 「在律司樓工作, 跟自己公司的律司走在一起, 你們對話時, 不會有種當了三文治的感覺?」她以微笑回敬我的玩笑: 「如果因為這樣就逃避, 我會像許多香港女生一樣單拖了。只是這個愛人還未過觀察期, 隨時會被certify。」

從前渴望自己快快找到幸福; 原來, 自己身邊的人找到幸福, 那感覺也是極為幸福的。是天廚師特意走了出來, 在高級餐館裡介紹「是天特點」: 叮噹豆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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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叮噹豆沙餅, 我跟好姐妹討論這個餅的製法。忽然, 後面有人拍我的胳膊, 原來是國畫老師羅賓先生。我向姐姐妹介紹這位老先生, 告訴她以前我隨這位老師學習時曾經在幾區的大會堂畫展裡存放作品。說著, 說著, 他留意到我們所叫的叮噹豆沙餅:

「跟妳們說啊。廚師取名不周……現在那主角可叫多啦a夢, 不叫叮噹。」

「但是在高級餐廳點菜的, 按照年紀, 菜式叫叮噹豆沙餅更加親切,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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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手指。」

那羅賓老先生在畫室裡, 著助教給他「手指」時, 新來的助教果然把手板攤開……

「我要的是缷裝式磁盤機! 不是你的奇怪手指啊!」

奇怪手指? 我仔細地端詳著所謂奇怪的手指, 果然是挺奇怪的-- 一節, 一節又一節。這個白面書生可是個木型的人, 高高瘦瘦, 我忽然又回想起街角裡那天碰到的「舊同學」-- 他也是個木型人: 木型人大概是個好員工來的, 但未必是個好情人。眼前這人任勞任怨, 我真的很想看看他掌紋, 看看他將來能否自己發圍, 不用再受氣。只是路見不平, 不忍老先生他口沒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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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雜貨店, 漂亮的太子女小姐向我招手:

「今天咸柑桔弄好了, 妳要一瓶嗎? 我會計得很便宜的, 意姐姐。」

「好啊, 就要一瓶。上一回的蛋糕也很美味, 我也要一包啊……」

就在這時, 有人走進了雜貨店-- 就是某天於街角看見的那人。他一開口「勞煩妳, 我要兩顆咸柑桔」, 我就確認這個是「哲學非常」的「舊同學」:

「彭利, 柑桔不能這麼買, 要一瓶地買。」

就這樣, 彭利發現了我; 我們交換了現在的手機號碼、其他電子聯絡方法, 便揮袖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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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收到好姐妹的來電, 說她的戀情告吹了。想約她出來安慰一番, 她卻說, 現在多高興、多自由! 不用再成為「公司三文治」, 想跳糟時顧慮又更少。雖然她很感激前男友給她的愛顧, 但這是所有男友都應該盡的本份, 不該太著緊於去感恩。好姐妹經歷過戀愛, 真的成長了!

我改為相約她慶賀單身。重返「叮噹豆沙餅」高級餐廳, 想再次吃這個美點, 但廚師原來放大假了。是真的放大假還是假的放大假呢? 詢問方式有時很重要:

「那麼, 你們廚師何時回來? 我們就是想再吃叮噹豆沙餅。」

「我們還有叮鈴豆沙餅, 是她以心意弄給哥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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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叮鈴, 走出來時我一眼認出:

「阿月, 原來妳到這兒來了! 好, 我們就吃妳的叮鈴豆沙餅。」

吃著, 「所謂大廚」原來正在燈火闌珊處手持相機記錄食客對每種食物的心情。阿月, 你出賣哥哥出賣得好! 我的這個好姐妹-- 妳的一個客人, 原來就想學弄叮噹豆沙餅。

「說實話, 叮噹豆沙餅和叮鈴豆沙餅有甚麼不同?」

「其實……叮噹豆沙餅是叮噹用來悼念他那雙耳朵的; 叮鈴豆沙餅, 是……用來悼念我一段過去了的感情。原來相愛過後真的會變成了陌路人。我那時在家, 只是邊學製豆沙餅, 邊等待他的電話, 但最後他沒有來電, 在街角碰上也沒任何說話可以聊。不過, 也因為豆沙餅製作成功, 我的愛都投了進豆沙餅中, 分給每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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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因為這樣, 大廚要求餐廳讓他妹妹當幾天大廚。

這事情啊, 給新聞說出來了; 「叮鈴」跟我說, 新聞出來以後, 有人浪子回頭, 不過她不再想跟這個人一起。幾天後我才知悉近日在店的門口徘徊那彭利, 正是她的「木獨前男友」。我便跟他談了幾句:

「既然你放下過, 就不要假想能夠再擁有。這可是我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不能再執著。你只能慶幸你當日的決定讓小月下了決心, 更闖出一番成功來。朋友, 吃一口這種「叮鈴」的味道吧……」

這天當大廚的卻是「叮噹」。所以說, 世事沒有理所當然; 記憶, 卻往往因為相關事情的重現而洗不掉, 腦袋可就像硬盤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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