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 第36次約會 (十三)

雖說出身寒微，沛莉一向都很緊張自己的形象。她好歹是個屈仁斯百貨公司分區店其中一個部門的助理主任嘛！只是給一陣廚房味擁得太緊，她的雁尼比名貴香水味快要給淹蓋過去，不得不很是尷尬地對蕭炳說：「謝謝你給我一個臨走前的擁抱。只是，擁得太緊、擁得太久，我的氣也快斷似的。」再來兩聲哈哈的笑，尷尬就轉移到蕭炳身上。

蕭炳把她放開時，加了一句：「我，可是認真的。」

蕭炳第一次敢於去擁抱；他第一次敢於去示愛－－是二十八年來，他的所有的第一次！只是沒說得太白，沛莉還可以讓說話糊塗溜走而不能再著眼於半點痕跡。「我了解你對煮食的認真；我理解你對烹飪的熱情。我知道的，你的心意，我很明白。」這麼一說，是逼著蕭炳把愛意說得更明，沛莉才肯等待他！就如沛莉跟小莎的一席話裏，所謂目標可以有「二三得六」那麼多，沛莉有權不選擇蕭炳。當然，沛莉也曉得蕭炳是一瓶香軟的蜜糖，上面佈滿其他的螞蟻。

「我是認真愛妳的，妳能接受我、等待我嗎？」

就是這一句，叫沛莉不能再鑽進牛角尖裏去。所愛的人，把對白說得這麼「露骨」，自己到底應該感到高興。但是－－要是他真的到港島區的酒店工作，飛黃騰達，路又遙遠也，相聚難以找一刻。分飛萬里，每每遙想也隔著千個山頭，或許山頭都在燃燒，就是滾燙著的她所害怕的：男人有錢就身痕；不身痕也會變心。

她開始跟蕭炳說故事：

「我以前有兩個男朋友。第一個是自己不喜歡的，第二個是自己很喜歡的。他們，都給我威脅寫情信、承諾書，但到頭來，書信都收藏到了，人卻不再在身邊。第一個是花心得很，第二個是自私得很，如果我的第三個也會叫失望、失落，情願不要。即使－－我對你是有感覺的。」

原來沛莉心底有這樣的鬱結。初嘗戀愛滋味的蕭炳，想理解也難理解。不過，他相信沛莉是個對她自己負責任的人，沒有幹過甚麼傷風敗德之事，值得他繼續等：

「妳可以不等我，但我會等妳。即使妳不致電我，我回來後每天也會在店子等妳。我會等，等待一個我期待的回應－－而且相信我能等得到。妳說，有沒有可能？」

她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是沉默地依在蕭炳的胳膊上：「如果你願意等我，我會讓你等我的。」

蕭炳說，兩天後就要動身到酒店了；在到酒店之前，他會放自己兩天的假期，希望沛莉可以當他的試食員；為此，沛莉午息時他會在公司門口等她，而她下班時他也會在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