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同行

 

白粥。豆漿。粢飯。菜肉飽子....
為我們是日勞動掀起序幕。
回想你在最最最初段時，
其實已表明氣有點喘，腿有點痠，
我卻只顧舉機拍照，
要你忙著尋找路線的當兒，
還要循著我的鏡頭擺個靚甫士。
剛才你留言說左膝有點燙，
我口雖叫你消炎敷冰，叫得最是尋常不過，
然而心裡，內疚是難免的，
畢竟你此行著實只為陪我吧了。

由黃泥涌峽道出發，
途經紫羅蘭山徑，
急性子的我，大著膽子，
便一馬當先、跌跌撞撞的走在前頭，
傻傻的你緊隨身後。
沉澱的荒野散發著不可思議的魅力，
樹在狂風中亂舞狂顫，
我邊走邊回頭怯怯的問：
『這個方向對嗎？』
『甚麼時候才熬到終點？』
你總是說不要擔心，不用怕。
一直走、一直走就會到的喇！

於是，我們踏遍一條條嶙峋崎嶇的小徑，
穿過蓊蓊鬱鬱的叢林，
不知不覺烏雲經已飄至，
天色開始黯淡無光，
雨緊接著徐徐掉落，
愈下愈密，愈密愈急，
豆大的水點，伴著清勁的風，
教我們逼不得已地狼狽撐傘。

沿途碰上的蛛網巢穴數之不盡，
又有蜜蜂，有大蟻，有被咬至整株遂成不規則形狀的葉，
偶有不知名的雀鳥飛過低鳴，
或傳來陣陣海浪輕拍岸邊的韻律呼吸。
在人聲絕跡的某瞬，
細數著雨水滴答打在傘上的敲擊，
有節奏的步伐，
與心跳逕自契合，純粹而溫柔，
處處皆是明淨自然的洗滌。
我們東看看，西探索，
真有股歷險況味！
這樣子的氛圍叫人釋放愉快，
嗅著濃濃的草香，仔細研究花蕾的種類，
於閒聊言笑間，
我們便拐過一個又一個的彎，
以一前一後、亦步亦趨的姿態，
竟就風雨同路，沿著大潭道離去，
順利完成這歷練之旅。

在回程路上，
擁擠的巴士叫站著的我們動彈不得。
我一手拿著濕漉漉的傘，
一手也不知能找著何處借力扶手；
在睏極了的一刻，
就把額擱在你的臂胳上假寢。
如此放軟身子，乃源自對你的信任。

這姿勢一直都沒改變，
直至市區下車為止。
今天....真是辛苦哂了！
好好休息吧。明天又是新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