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節

 

梅雨季一到，
我們不得不混沌馴服。

早晨起來的時候，
眼都還沒睜開，
總先聽見各種潮濕的聲音；
有豆大的雨淅瀝淅瀝打在窗，
有街上來往不絕的車輛疾行濺過水窪之聲，
又有排水管咕嚕咕嚕地叫，
在床上翻個身，嘆口氣，
看來又是嘩啦啦、濕淋淋的一天。

如此的陰天，一看便知正在蘊釀下雨，
按理傘子該是天天攜帶才對，
然而偏偏有人總是那樣存有一刻的僥倖，
或賭氣，或是健忘，
一時失算，結果只能赤手空拳地面對落湯雞的下場了。

梅雨時節尤其令人感到何謂無常多變。
明明早上踏進辦公室的時候，還是天朗氣清，
豈料正午一走出大樓，才驚覺局勢丕變，
雨下得悽慘滂沱，
天是黑的，地上水跡處處，
踮著腳走過濕滑的瓷磚地，
乾不了的皮鞋黏在腳踝，
於冷氣間，寒氣不禁自腳尖涼了上來，
連打幾個抖顫，頓覺嗚呼哀哉。

猶幸，有很多個黃昏，
雨都停下了，停得莫名其妙。
是上天對我們額外恩賜嗎？
二話不說，匆匆趕回家中，
在差不多到吃飯時候再窺望天色，
哈！又下雨了。
頻呼吉星高照，
連忙收起晾掛在窗邊的大衣。

這樣的日子，
傘都弄丟了好幾把，
鞋亦濕了好幾雙，
戶外活動可免則免，
寧願愣在家中發呆。
梅雨呀梅雨，請問你何時牽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