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隧道(128)
第一百二十八回 華雲說後主賣聯 趙佶哭假畫亂真
「雲，你是不是剛剛和誰吵架了，為何這樣燥？是不是趙燕和你過不去？」白雪問。
「我才不是這樣小氣的人哩！」華雲回答。
「這麼說，真是趙燕和你鬧彆扭？」白雪又問。
「你是怎麼了？幹嘛非要我和趙燕吵架不可？」華雲笑了。
「那你為何這樣燥？」白雪問。
『連范仲俺都說今日之中國，表面上強盛，實則「內憂外患」！而你卻寫「春風得意山河秀；瑞氣徵祥日月新！」。如果我沒有猜錯，橫批一定是「欣欣向榮」，對不對？這不是粉飾太平是甚麼？』華雲停止了笑，嚴肅地回答。
『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居然讓你猜中了！』白雪笑了。
「還笑？虧你還笑得出來？范仲俺說「華冑神州，將遭浩劫」！」華雲說。
「嘻嘻，這哪裡是范仲俺說的？這分明是潮劇《劉明珠》中海瑞的臺詞！」白雪以為華雲在和自己開玩笑。
「你以為我開玩笑？我跟你說真的！范仲俺真的來到時空隧道了！」華雲說。
「我才不信這一套！李世民、武則天……李煜全都去了時空隧道，現在又說范仲俺也去了時空隧道，這樣下去，中國五千的歷史豈不是全部要改寫？」
『你不信可以問問趙燕。』華雲回頭看趙燕，趙燕已經睡在沙發上了：『她睡了！我沒有騙你：剛剛我和她一起在酒店門口看著李煜賣春聯。祗見他書寫的是後蜀亡國之君孟昶的「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以為他是以別人的對聯冒充自己的對聯，不料，他說「朕今日是賣聯過日，你有何權阻止朕書寫別人所撰的楹聯？」……』
「這麼說，真的不但見到李煜昏君而且見到范仲俺？范仲俺為甚麼平白無故和你說起今日的國事？」白雪這回終於聽出，華雲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華雲於是將會見范仲俺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聽了華雲的話，白雪也覺得：范仲俺所言確是一語中的，切中要害。也難怪華雲說自己撰寫「欣欣向榮」之聯是粉飾太平！
「可是，大過年的，沒有春聯怎麼行？現在，過年已經沒有了鞭炮，如果連春聯也不貼，哪還像是過年？春聯已經貼在門口，難道要把它撕下來？」白雪說。
『人們常說，「聰明一世，懵懂一時」。我看你越老越糊塗了！』華雲說。
「我糊塗？我老？」白雪心想：好在當年，大家誰也不願先開口向對方表白自己的愛意，如果當初自己敢於「唐突」的話，今天白家的女主人就是她了。你看她，現在已經嫌我「老了」！白雪不願意也不敢往下想了。
「不是嗎？虧你還說自己會寫對聯，重新寫一副，不就行了嗎？」華雲回答。
「對啊！我怎麼這樣糊塗！對了，你覺得李煜這人怎麼樣？」
「為甚麼這樣問？」
「我想知道，你對李煜的看法和我有甚麼不同？我覺得他無頭無腦，他的行為舉止，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飄」！」
「飄？我倒不覺得。祗是感到他特別可憐。人家做皇帝，他也做皇帝，為甚麼命運竟然如此迥異？一國之君，竟然淪落街頭，為人家寫對聯為生。像他這樣才華橫逸的才子，為甚麼偏偏出生於帝王之家？你說，他如果不是皇帝該多好？」華雲慨歎道。
「他有這樣的下場，全怪他自己治國無方，怨不得他人！至於出生是甚麼家庭，又豈是他可以選擇？何必替古人傷心？」白雪答道：「不說這些了，我重新寫對聯去了！」
自從去年中央圖書館一別，華雲從未有機會和白雪好好聊過，現在，趙燕已經熟睡，正是她和白雪談心的好機會，可是白雪卻一點也不解「風情」。華雲感到孤獨，感到掃興。因為自從「月滿香江」以後，沒有白雪的日子是多麼寂寞、孤單；沒有白雪的日子是多麼難過……
那邊廂，白雪放下電話。揮毫寫下了一副新的春聯：詢言李煜怎尋歡，李煜將文字組合賀歲；問訊吳剛何作樂，吳剛讓百花排列迎春。他從剛才自己與華雲對話中得到了靈感。
他將春聯貼到先前已貼在門口的「欣欣向榮」之上，然後坐著冥思。想起了「月滿香江」的溫馨……「月滿香江」之時，他認為祗有像自己這樣有才華的男人，才配得上華雲。可是，眼下，李煜與華雲近在咫尺，而華雲也似乎對李煜……他們會不會……
想著，想著。白雪居然悄然入睡了。他夢見自己正在書房讀書，突然一個身穿黃袍的古人悄悄地來到自己的面前。
「你是李煜？」白雪還沒有看清楚來人的容貌和上次在「周密酒店」中見到的李煜是不是一個模樣，便開口問道，他以為眼前的「皇帝」就是李煜。
「非也！朕是趙佶！」
「趙佶？你是丹青妙手、宋徽宗趙佶？」白雪感到奇怪：我又不是在時空隧道，為何可以見到趙佶？
「然也。」趙佶點頭。
「久慕陛下之才華，我在時空隧道的周密酒店，也曾見過陛下御筆《萬綠欉中一點紅》，確是稀世珍品！但不知陛下此來，所為何故？」
「朕此行，特來告知：時空隧道周密酒店中的《萬綠欉中一點紅》是假的！」趙佶說著，居然淚如雨下：「朕若非出身帝王之家，定然可以籍丹青而青史留芳名。朕何不幸而生於帝王之家？因治國無方而留下惡名。後世之人，祗知道朕是昏君，卻不賞識朕之才華。縱有賞識者，也祗知想方設法，以假畫冒充朕之御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