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篇小說] 想當年

(虛構故事)

想當年, 憧憬當選香港小姐……

想當年, 穿著宋朝樣式的公主衣服, 在荔園拍了一幀漂亮、吸引的照片…

…

想當年, 發荒的寂寞少女, 開始寫愛情小說……

想當年, 穿著大學畢業袍, 眾親友對她的期盼有很多!

現在……

「媽媽!」

一個小男孩跑過來, 捉著她的手。她的手, 原來不再似昔日嬌滑, 而且上面佈了一些煮食時給滾油彈傷的痕跡。每看著這些痕跡, 她都會想起哥哥曾告訴她的一個故事:

「從前, 有三個公主; 國王想選一個女兒做女王, 準則是要看她們的手。有兩位公主十分著重保養自己的手, 但那位剩下的, 卻熱心幫助每位需要幫助的人。最後, 第三位公主當上女王了!」

小男孩不曉得這故事, 他當然也不懂告訴他那個還是孩提期的妹妹。

「為甚麼爸爸每天也這麼晚回家?」兒子問。

「上班哪。」她邊洗碗, 邊道。

「為甚麼別的爸爸可以五時就下班, 我的爸爸不能?」

「你爸爸3時至5時半有個小息, 別人的爸爸卻沒有, 你不覺得你爸爸很棒?」

「覺得! 爸爸做的餐盒, 沒有一個同學和老師不稱讚呢。」

「薪水, 加了-- 1%。」

「就這麼? 扣了強積金還差不多而矣, 物價卻騰升了許多。」

「不要緊, 不是太不滯; 聚沙成塔哇。」

「沒錯, 至少我至今也認為, 沒有選錯你! 別人的老公們都去鬼混, 但你不; 別人的老公們都去賭, 但你不; 別人的老公們只懂充闊佬

、只懂玩埋堆、只懂得附和, 但你不-- 你的剛毅才值得兒女尊敬啊!」

走到旺角街頭的5元時裝店, 她買了一家大小於春節穿著的新裝; 其實, 那些款式是簡單, 拿來改卻很見風格, 必定不會跟任何人撞衫。也因此, 兒子很愛這個心靈手巧的母親:

「我最愛穿媽媽改的衣服-- 我想加熊仔就加熊仔, 加貓仔就加貓仔! 還有帽子、袋子, 我媽做的比起同學們的都型格得多!」

聽到兒子這麼說, 她高興得熱淚凝眶; 聽到兒子這麼說, 她心中也落下淚珠來: 「慶幸自己出生就不富裕; 要不, 怎找到一個這麼好的丈夫, 教出一個這麼懂事的兒子, 而自己, 又樂於在貧窮線下, 享著富人得不到的滿足感、存在價值。

丈夫這晚弄了個千層糕, 裏面甜絲絲相扣的就似他與妻子細水長流的愛情, 以及他們跟兒女們深厚的親情。

「媽媽, 情人節快樂!」

原來小一的兒子, 開始學習到父親的浪漫, 親手以朱古力包裝紙摺了一朵金色的玫瑰花……

「謝謝你, 我最喜愛的就是金色!」

「上一回不是說紅色嗎?」 丈夫搭嘴了。

「你們送的, 不管是甚麼顏色, 也是最喜歡的; 因為, 你們, 就是我最喜歡、最愛錫的人們哪!」

想當年, 她的丈夫曾說過要給她最好的……

想當年, 她的丈夫曾說過不會讓她捱苦……

想當年, 大家都想不到婚後的日子究竟會變得怎樣……

想當年, 他笑她的傻、笑自己的癡; 憶今年, 汗水裏原來有種甜味叫艱辛裏的幸福。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