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帖常江《對聯知識手冊》(5)

              對聯的藝術特性 
   

      對聯是文學的一支，當然具有文學性；對聯是韻文的一種，當然具有音韻性。這都是籠統的說法。對聯有一些獨特的性質，決定了它的藝術成就高超，藝術規律穩定，久傳不衰，真的能「長命百歲」。

      主要有以下獨特的性質：

      對稱性

      這是對聯最根本的性質。

      中國人早就認識到世間事物具有兩面性，幾千年前，就用「陰陽」來概括宇宙萬物了。人們認識世界時，越來越多地發現：大自然具有對稱性，如地勢的高與低、陵與谷，時令的春與秋、晝與夜，氣候的陰與晴、冷與暖，人體的內與外、左與右，身體之輕與重、長與短，這種對稱性，是通過「對立」表現出來的。對聯正是這些自然規律的反映。

      我國古代文化思想中，有個重要現象，即非常重視偶數：兩儀、四象、八卦……而偶數又是在對立統一中存在的，如稱天地為「兩間」，陰陽為「兩極」。表現在詩詞上最早出現的是四言詩，後來的律詩雖為五七言，但句數和字數均為偶數，又規定在偶數句腳用韻；至於詞，分上下兩闋，有「成雙成對」的效果。

      對聯呢？上下相合，左右分列，無論文字多少，全聯字數必為偶數，同樣較深刻地體現中國古代哲學意識和傳統文化思想。我國古建築講究中軸佈局，左右勻稱，起裝飾作用的對聯與之適應：門有兩扇，門聯各得其位；居室門開於中，窗開於旁，則室內聯列於中堂兩側。對聯的設置，也使對稱的建築思想得到突出和加強。

      民族性

      對聯的民族性，主要是充分地、靈活地運用獨特的漢語方塊字。

      世界各國的語言，可概括分為八大語族，其中，祗有「印支語族」(主要是漢語)為獨立語，其特點是：一字一音，一音一義，字體方正，整齊清楚，音節分明，聲調勻稱。這就很容易造出字形、字音、字義都兩兩相對的句子，即形成對偶。對偶是我國文化中極具美學意義的民族形式，早在先秦詩歌(如詩經)和先秦散文中就己出現了。當它們具有獨立意義之後，便成了對聯。

      對聯最能表現漢語文字的特點。漢字的象形、象聲、會意、偏旁、以及一字多音、一音多字、一義多字諸多變化，直接構成了對聯藝術的用字技巧。貶之以「文字戲迷」也好，稱之為「雕蟲小技」也罷，其表現漢語文字的能力，確有特色。當今，漢字由豎寫改為橫寫，現在的人們常見的豎寫漢字，除了企事業機關單位名稱(那不是文學)，就祗有對聯了。日本著名漢學家鹽谷溫博士說：「對聯是中國文學的待產物。」實藤惠秀先生說過：「日語、英語，都有對句，可是和中國的對句來比較，在文字的整齊上，音調的清秀諧調上比不上……在中國文學上，最優美的東西屬於對句。」這裡的「對句」，是指對偶句，當然包括對聯在內了。國外漢學家之所以普遍高度評價對聯，其道理就在於對聯是我們民族所特有的東西。目前已知對聯傳播到世界上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無一例外，對聯在那裡仍以漢字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