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樂

讀書的大計於我巳是秋日黃昏之談.話雖如此,想起古人蘇老泉不也是近三十才發奮讀書.姜太公一樣到老才封臣嗎?廉頗老矣..尚要衝鋒陷陣..不惑之年的石仁,求些學問,非為功名,成就.只圖興趣,況可自得其樂,又有何不可,實不怕旁人訕笑也.

講起方法茫無頭緒,良師無覓處,圖個方便.就向啞先生請益.

啞先生居於圖書館.帶了它回家.食過早點聽它娓娓娓道來.

它說,作家孫犂在81年給賈平凹的信中提到看書不妨雜一點.特別是對你寫小說會有好處.而學者張中行先生認為讀書應有所選擇.取法乎上.正如明代歸有光,乃一代散文大家.半生致力於史記硏究.文章効法司馬遷筆法.正正是法乎上不法乎下之功.講開圖書館,翻譯家王佐良甚愛逛圖書館.除了為獲取知識外.主要是那地方可令他進入一個知識情感的新世界.區區現今的記憶不好怎辦,作家秦牧認為要運用機械記憶和意義記憶相結合才可.困難之處,最好是專門的時間和專力去攻克.把握學習不同的門類用不同的時間.他往往不會在早晨看小說算是一例.

講開專精,英國的毛姆卻愛同時看五六本小說..習慣可說是因人而異了.另外,英國女小說家伍爾芙倡議自由精神,不主張甚么條條框框.看書避免先入為主,也不要冷眼旁觀.重視跟巨著作一比較.不管在小說或詩集上都如此.勉人應有自己的想像力,判斷力…..難怪她成為有影响力的意識流小說家.至於她認為讀書的黃金時期應要珍惜,甚么時期?在十八至廿五歲..正是大學時期,於今還想下功夫的區區,不正是一盤冷水?!

矛盾先生認為讀小說非到入迷不可,怎樣入迷?並非走火入魔似的,而是走入作品中,和書中人一同笑一同哭.若要入迷非多讀不可,毛澤東看紅樓夢看了五六次,初看當故事,後又可作歷史看.

史學家陳寅恪先生對於讀史方面,主張文史不分.且好以詩治史..詩文與歷史要共參.另一史家呂思勉先生對讀書方面反對脫離實際,且戒學者:"學問在空間,不在紙上.書本與經驗匯合為一,且要專一,力攻一方.才有所成.正如台灣散文名家琦君的老師夏承燾先生,求學時心意不專,既想做史學家.又想當詩詞家…到了三十時才知道求學問以自己興趣愛好出發較易有成.如果年少時的貪多不精沒有糾正.他就決不能成為近代中國鼎足三立的大詞家之一了.

愛恩斯坦回憶錄中自謙說,求學時記性不好.所以不强求死記硬背.力求深入理解.同樣魯迅也反對讀死書的.他因於中國古禮教之害人,力勸多讀外國書,少看中國書..這又有其時代性歷史性的因素,於今還可墨守嗎?!

朱自清教人多看古書,因為人情不相遠,古今都是人,讀古人書即可了解人的思想感情,跟今人是沒有甚么分別.朱光潛先生雖曾留學歐美,也一樣教人多看古書. 除指導學生要珍惜光陰,精選好書外,留下的兩句座佑銘------"舊書不厭百回讀,熟讀深思子自知.”正好說出舊書的可貴.毛澤東不也說過古為今用?!但就强調理論與實踐的結合.還說學習的敵人是自滿,-----------"强調對自己要學而不厭,對別人則誨而不倦.”此外他更勸人讀書要寫筆記和眉批.  這正是古人李贄和金聖嘆等人的繼承.語言學家王力同樣教學生不要死記硬背,應該多寫筆記.如矛盾所說,這樣可以刺激思考,增長記憶也.最後以胡適先生的那話---------"眼到手到口到心到.多寫筆記,才能入心!"   作終結.願各同學共勉.

近有兩位親友,一在國內,一在香港都考上大學.祝賀之餘.忽也自問一句,石仁老矣,尚能學否?   盡力啦!

                                                                              金石仁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