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在北方有一句諺語：「八月十五雲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

　　即是說這年八月十五時，烏雲如果遮住了月亮，那麼，隆冬一定是端雪豐年，正月十五的時候，一定是大雪紛飛。（在農耕年代，冬雪就如同春雨，利萬物豐收。）

　　記得我們小的時候，往往在一夜的鵝毛大雪過後，家裡的門都推不開。有時有一、兩呎深。最難忘母親往往在雪停了過後，在青磚地上掃出一塊靜地，用來喂麻雀，灑些饅頭渣兒、小米之類。母親說，大雪對莊稼最好，可是，麻雀就慘了，大雪舖天蓋地，沒地方去找吃的。天空放晴的時候，很多小麻雀就在那塊平地上享受著陽光，享受著美食。每個家庭可能有一種門風的傳承，到了內子這代人，也是一樣。

　　當年，我在北京的露台上養了一籠鴿子，隆冬的時候，內子每天在喂鴿子之餘，也順便預備了很多小粒的種子用來喂麻雀。我們家的窗前，有多棵梧桐樹，上百隻的小麻雀就在樹上等著，待內子走出露台，便蜂擁般的來討食，內子還預備了一個食水罐，小麻雀吃飽了還會喝點溫水，站在水鑵上仰起頸，鬆鬆翼，然後享受陽光去也。內子也總是說，天寒地凍，麻雀沒地方去找吃的。其實，內子不知道婆婆也經常在隆冬的時候喂麻雀。

　　我經常往返北京，只有02年遇上過一次鵝毛大雪，適逢身在北大的燕東園，於是，拍了很多照片。如今，這裡已經建起了高樓廣廈，舊日王爺府的影子一點都不復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