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絕的說...說...說...

 

上一輩的人，
總愛說教。總愛分享。總愛聊天。
在平淡的生活中，娓娓細訴話當年。

至於題材內容，
不外乎是吹噓自己當年之勇，
諸如甚麼彪炳戰績，一說便十幾廿年，
以今天的角度來看，
絕對平凡之至，早已不值一晒了，
但偏偏說的那人依舊沉醉無比，自得其樂，
也許昔日光輝，早就成為他一生的安慰，
以及和街坊街里閒話家常的最佳話題；
因而只要一日還能找到聽眾，
還有人肯聽，肯問，甚至表示欣賞附和，
那這個重複了數十遍的老掉牙故事，
便仍有存在空間，仍有繼續敘述的價值。
月復月，年復年。

或許當中有些事實經已被扭了曲、變了形，
變得天馬行空，面目全非....
卻又有何關係呢？
畢竟誰也不會刻意追溯人家的過去，
聽過便算吧！無須過份認真，
一切純粹只為消磨多餘的時間，
打發太閒、太寂寥之光陰。

以前我對於重複聽過幾次的故事，
總會提出質疑。
譬如：某月某日，你不是這樣說的！
但每次說罷，也不禁為自己太傻太執著而失笑。
這又不是做研究／搜集資料／保存歷史。
平凡的人，平凡的事，
聽進平凡人的耳裡，
又何必花腦筋去想去記呢？
只要說的那人投入，聽的那人盡興，
就已是一樁人間美事。
Let's do it.

我曾聽過許多人許多事，
開始是基於好奇，然後變成半誘半迫地聽，
後來甚至不客氣了，
反白眼，掩著耳，
可對方也仍落力訴說，
漠視我的滿臉不屑。
救命。
怎麼世上竟有那麼多人正在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