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隧道(156)
第一百五十六回 浩瀚血濺與妻書 意映淚哭覺民魂 「大帥,你要的東西,我給你……追…了……回…回來!」浩瀚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封注滿了自己鮮血的信,交給張學良。和浩瀚的話一起停下來的還有他的呼吸。 是甚麼東西,這麼重要?浩瀚要趕在離開這塵世之前,將它交到張學良手上?她被淚水模糊了的雙眼,瞅著那去信。 張學良從信封中取出了信紙,祗見信的開頭是這樣寫的: 意映卿卿如晤: 「張少帥,這是誰寫給誰的信件?那詞句怎麼似曾相識?」華雲問。 她還記得,一個春光和煦的清晨,她正在華家的「花圃」裡背誦《與妻書》:『汝其勿悲!汝憶否?四五年前某夕,吾嘗語曰:「與其使我先死也,無寧汝先吾而死。」……』 突然忘記了下文,就在她正在為背不出下文而懊喪地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初聞言而怒;後經吾婉解,雖不謂吾言為是,而亦無辭相答。吾之意,蓋謂以汝之弱,必不能禁失吾之悲。吾先死,留苦與汝,吾心不忍,故寧請汝先死,吾擔悲也。嗟夫!誰知吾卒先汝而死乎!』。 正是那次「出色」的演繹,華雲找到了「夫唱婦隨」的感覺,從此愛上了郎才。而見異思遷的郎才,在大學裡另覓新歡之後,竟然在給華雲的絕交信中引用了《與妻書》的原文: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今日之中國?卒不能獨善其身!嗟夫!紙短情長,所未盡者尚有萬千,汝可以類比得之!吾今不能見汝矣;汝不能舍吾,其時時於夢中得我乎!一慟! 在華雲看來,《與妻書》不但凝固著林覺民和「意映卿卿」的血淚,也凝固著自己的血淚。如今《與妻書》竟然又凝固著浩瀚的鮮血……華雲看著「血書」,百感交集。 「它是怎樣落到的?」華雲問張學良。 「聽說,在民國的南京和2007年的北京、上海,許多人都在希望得到這份千古絕唱的《與妻書》。據說是價值連城!所以,兩個不同時空的人分別想盡辦法,打入時空隧道,希望借助時空隧道,回到過去,將《與妻書》真跡劫為己有。」張學良回答華雲。 「你是說,浩瀚也加入了爭奪《與妻書》之戰?」 「非也。林覺民託同鄉的好友將《與妻書》帶給己經在時空隧道安家的陳意映。不料,好友在為林覺民送信途中遇害。可是,好友誓死保住《與妻書》,將它交到我手裡,讓我轉交給陳意映。我想: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於是,將它放在浩瀚的口袋裡……」 「你又是如何認識林覺民的好友?」華雲問。 『我和夫人同遊2003年的香港,夫人染上了「沙士」。在我將夫人送往醫院時,得到了一個人的熱心幫助,這人就是林覺民的好友。』 「那麼,他又如何將書信送到你的手中?」 「說來也巧,當時,我正好路過現場。親眼目睹歹徒行兇過程,於是上前相救……」張學良:「為免夜長夢多,我現在就按林覺民的好友提供的地址,將《與妻書》給陳意映送去。」 「我也同去!」 「你還是留下來辦理浩瀚的後事吧?要不要告訴白雪?怎麼說,他都是孩子的父親!」一直在邊邊陪著華雲流淚的趙燕,這才說話。 「不必!」華雲雖然沒有堅持和張學良同行,卻不想讓白雪知道浩瀚的死訊。 「華雲啊,節哀順變吧!漢卿告辭了!」張學良告別華雲,去到陳意映在時空隧道的住所,將《與妻書》交給了陳意映。 陳意映接過「血書」,哭成了淚人。「痛徹孺懷,淚灑塵埃!」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吾今以此書與汝永別矣!吾作此書時,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書時,吾已成為陰間一鬼。吾作此書,淚珠和筆墨齊下,不能竟書而欲擱筆。又恐汝不察吾衷,謂吾忍捨汝而死也,謂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為汝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