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瑰寶

九龍皇帝的墨寶，誰人不識？

打從我兒時開始，
便已見識到此人的霸氣大字，
於街頭遺下蹤跡處處，
電箱上、天橋底、石柱上、牆壁上，
盡是他即席揮毫的落腳點。
姑勿論他筆下所述是否屬實，
也不管他是患精神病了沒有，
這位皇帝的駕崩，
這位向來不怕被嘲不趕被抵制的老人，
莫不叫人輕嘆，
禁不住追憶他那枝前朝御筆，
總是隨意、隨心地把字體融會街景。
當文字並非書寫於紙張之上，
人們紛紛視為弔詭，
戴上有色眼鏡，
無法認同那份渾然天成的創意，
更遑論把它視為一種行為藝術，
把它看成珍寶一樣的保護愛惜。

看著一幅幅塗鴉似的遺作被隱沒，
被剝奪存在價值，
被冠以破壞公物罪名，
被不動聲息地給塗上新一層油漆掩蓋以後，
我只驚訝於為何一個文明城市，
竟容不下一小片拙樸文字。
這些在洋人眼中甚愛端詳的古物，
理應被搬進展覽館內參拜，
供慕名的人仔細鑑賞，
讓一大班80後90後的年輕男女有機會咀嚼這種另類文化，
不也就成了一種新綽頭嗎？
甚至成為旅遊景點，
藉以宣揚我國書法這種傳統藝術，
順勢保留此位冒牌皇帝的豪邁真跡。

昨晚看《鐵齒銅牙紀曉嵐Ⅳ》結局看得正津津有味之際，
忽想起曾有位廿歲少女告訴我她有多討厭此劇，
嫌它胡鬧，幾個男人整天在耍嘴皮，
既舞文弄墨，又沒俊男美景，
一字記之曰：悶。
但對我來說，
此劇對白借古諷今，
和二、王三、老紀等諸君的唇槍舌劍才最令人激賞呢！
與該少女正好相映成趣。

不期然，讓我想起皇帝的墨寶。
想起曾灶財先生耗掉畢生歲月描繪的心血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