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隧道(162)

   第一百六十二回  秀娟喜派結婚帖   白雪頓生顧影憐

      「雲姐，你細仔看清楚，那個白雪和上次我們在會展中心見到的白雪一樣，至少比妳現在年輕七八歲！」趙燕不知怎的，竟然提到了華雲最敏感的年齡問題。話己說出口，如何收回？趙燕咋了咋舌，用雙手做了一個W字，表達她既不好意思、又很無奈的心情。明知華雲對年齡特別敏感，可是，這張嘴幹嘛就是這樣笨拙，非要把不該說的話也說出來。

    現在是甚麼時候？華雲正處於癌症晚期，生命已經一早進入倒數計時，對於「雲姐」來說，這日子可以就是「一寸光陰一寸金」，別看「雲姐」從外表上看去依然是那麼堅強，其實她的身心已經是十分虛弱。就如同南北極的冰山一樣，雖然表面上依然是那麼堅不可摧。可是，隨著地球的變暖，冰山隨時分崩離析。

    趙燕打心裡擔心：華雲的生命之燭隨時可以被一陣微風吹熄！她實在恨自己「在不適當的時候，說不適當的話」。雖然她曾經在明知白雪是「有婦之夫」的情況下，背著自己和白雪來了一次「月滿香江」；雖然她是自己的情敵；雖然她的真面目未必如自己看到的那樣磊落光明……但是，畢竟她也有她的專一、她的堅毅、她的果敢、她的才氣。

    三十九歲的女人，本來應該像春天的花朵明艷動人；三十九歲的青春，本應像天上璀璨奪目的明星一樣迷人；三十九歲的生命，本應是香醇的古釀。可是，如今，眼前的這朵鮮花，還未來得及將所有的花瓣全部綻放，就已經在慢慢地凋零；她的天空已經烏雲密佈，一心想摘星的人們，如何才能找到心中屬意的那顆星星？在浩瀚的天空裡，她祗不過是滄海遺珠而已。在滿天星斗之中，哪一處是屬於她的座標……

    「對啊，我怎麼忘了？現在電視鏡頭裡的這個白雪一定是白雪1998！」華雲提起白雪1998，臉上的表情似乎很不自然。似乎比起趙燕無意中觸及自己最敏感的年齡問題更加讓人不自然。她心中依然放不下「月滿香江」給她帶來的尷尬。而白雪是惟一可以拯救自己靈魂的人。不錯，蔡勇將自己從養父遺下的巨債中解救出來。應該說，蔡勇也曾拯救了自己。不過，蔡勇拯救的是自己的肉體。而白雪是惟一可以拯救自己心靈的人。八年多前的那次風雲會，白雪已經挺身拯救了自己一次。如果，在我生命即將走完最後的一程的時候，白雪也能再一次舍身拯救自己，該多好啊？

    「白先生，這次曾某可以當選連任，多虧你的幫助！」電視中，特首曾對著白雪1998說。

    白雪1998不斷地在搔頭。在他來說，特首曾的話簡直讓他如同陸遜誤入了諸葛亮生前佈下的迷魂陣。沒有黃承彥，陸遜可是吉凶未卜！白雪1998當然不明白特首曾此番當選，全靠白雪2007的《新編畫皮》為他力挽狂瀾：「這是如何說起？」

    「白先生真是貴人多忘啊！這次，如果不是你的《新編畫皮》中加入了蒲松齡點睛之筆，把民主比作是畫皮鬼，我可能已經在選舉中落敗了！」

    「甚麼，白雪2007竟然把民主比作畫皮鬼？」華雲、趙燕異口同聲地說，兩人相視許久。

    後來，華雲又加了一句：「混帳！白雪簡直太令人失望了。」

    「夜幕低垂，紅燈綠燈霓虹多耀眼……」電話鈴聲響起了，鄧麗君的「香港之夜」歌聲，驟然使趙燕浮想聯翩。

    「喂……你等等。」趙燕的聲音比平時更顯得溫柔。華雲已經中趙燕的眉飛色舞中嗅出了白雪的味道來了。果然，趙燕說：「雲姐，是白雪！」

    「不聽！為虎作倀！我不想和他爭拗！」華雲回答。

    「雲姐不在！有甚麼事？」

    「燕，你告訴她，秀娟姐已經擇定下月和陳學希結婚，她此刻身在汕頭，正在和陳學希著手準備婚事。聽她說，她打了幾次電話，都打不通，所以要我轉告！她說，準備在時空隧道擺婚宴。」

    「陳學希？」趙燕聽說秀娟的新郎將是陳學希，很為意外：「陳學希不是已婚了？」

    「妳忘記了嗎？那年，汕頭市委書記許德立當選副省長之後，在春節期間驅車前往廣州赴任，中途遇上了車禍？」

    「知道。但是，和陳學希有甚麼關係？」趙燕說。

    「關係可大了。陳學希和他老婆就在當年和許德立的車子相撞的那輛車上。陳妻在那次車禍中死亡了。」

    「太可惜了，黃花閨女，嫁給人家作續弦！」

    白雪從電話中聽到趙燕這句話，也覺得心涼！他想：華雲雖然才華橫溢，可是她是潑辣的女人；趙燕雖然多了一分溫柔，也有點才氣。但是，太多遷就兩個孩子。祗有秀娟，才是「賢妻良母」型的女人。不無才華，而且「火候」適中。可是，如今，前兩個已經是屬於我的了。而秀娟依然是含苞欲放的鮮花，眼看就要被陳學希採擷了……想到這裡，白雪2007顧影自憐。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