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港足球代表隊看皇后碼頭

2007/03/30 00:23:27 網誌分類: 時事
30 Mar
 

  香港奧運足球代表隊在佔盡主場之利的情況下仍敗給馬來西亞,在分組賽中已三戰皆北,位列榜尾,可說是出線無望。

 

  對於已屆中年的香港市民來說,香港足球過往的輝煌歲月不單是個人回憶,亦可說是社會的集體回憶。今時今日,縱使香港足球代表隊表現不濟,仍有不少老球迷暢談當年的球星和賽事。五、六十年代的球賽自不待言,七、八十年代的南華、精工、寶路華,以至地區球隊元朗,或是「琴姐」球隊加山等,均有不少球迷支持,甚至乎在大球場掛起紅旗滿座之際,仍攀上隔鄰山坡觀賽,以表支持球隊。

 

  尤記得當年元朗在足總盃戰勝精工,元朗整區徹夜轟動,其後更有花車巡遊,向鄉親展示獎盃,盛況一時。此外,一般莘莘學子,省吃儉用,購買「大鐘底」的五元入場券,甚至乎在售票員的「憐憫」下,兩人擠在一起以通過閘口的欄柵,只為一睹球賽的進行,及享受回校後向同學們轉述球賽情況時惹來的艷羨目光等,今天仍留存在不少球迷的記憶中。但是,隨著張氏兄弟,胡國雄、鍾楚維、南華三條煙等相繼退役,香港足球運動每況愈下,至今以慘不忍賭來形容也不為過。

 

  現時,電台已沒有香港球賽的即時評論,更不用說在涼茶舖、茶餐廳聽「波」的日子,而電子傳媒轉播本地球賽亦已是「例行模式」,不作宣傳,沒有警喜,或許這亦可避免球迷因港隊表現而怒毀電視機。

 

  可是,雖然香港足球運動員的表現不濟,但仍有不少時下年青人熱愛足球運動,這除歸功於電子傳媒轉播各地頂級足球賽事外,相信亦有賴於香港擁有美好的足球運動歷史,由年長者向年青者灌輸記憶亦是其中的一個元素。

 

  由此可見,個人記憶或集體記憶能否保存下來,首要的是當中的意義。香港足球運動已大不如前是不爭的事實,但由於不少人曾以足球為伴多年,已將足球視為朋友,甚至乎是球友間的連繫,話題的重點,多年來回味無窮。因此,不論歷史的巨輪如何前行,這個集體記憶也不會磨滅,亦不會因足球不復在而消失。

 

  同樣地,在保育文物樓宇的工作上,我們不能毋視經濟發展的需要,社會的整體利益,而完全否決任何平衡方法。要知道,任何久經風雨的文物樓宇,只有在繼續發揮其功用,不論是歷史價值、經濟價值,以至旅遊價值時,才有理由讓社會付出公帑以作保留。一幢荒廢的文物樓宇,如山野巨石又有何不同。若然每年撥出數目龐大的經費維修保養,卻未能得到市民的重視,或只視為潮流玩意,則社會付出的代價便十分浪費。

 

  早前有調查指出,香港市民前往博物館或古建築物參觀的數字偏低,由此反映出一般市民對保留文物樓宇未有深思熟慮的羊群心態。我們明白到,在可能的範圍內保留文物樓宇,是對歷史的尊敬和反思。但正如香港足球運動一樣,並不單單是只有讓文物保留,才予人有回憶的機會,重要的是市民對該等文物的切身感受和價值觀。

 

  在皇后碼頭事件中,政府提出四個方案,相信不少市民均支持第四個遷拆方案,因為既可保存現有皇后碼頭的外觀,亦可讓中環道路工程繼續進行,以解中環區道路擠塞之苦。

 

  當然的是,在這個議題中必定有堅持保留及拆卸意見。堅持者認為縱使交通不便,影響數以千萬計的市民亦不能損害現址皇后碼頭的一瓦一石;反之,堅持清拆者則認為政府花費數千萬元,甚至乎以億元計的金錢來保留一座只對少部分人有回憶價值的殘舊碼頭,實在浪費公帑,倒不如撥作民生解困用途,以幫助那些為生活奔波勞碌,而非「吃飽無憂米」之徒。

 

  個人認為,皇后碼頭較之天星碼頭更沒有保留價值,這是因為皇后碼頭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個普通不過的碼頭而已,較之當年經常乘渡輪穿梳維港的佐敦道碼頭更不如。

 

  最為市民認識的皇后碼頭,相信只是英國殖民統治的標記,由英政府委派的港督以此為登岸,在大會堂外檢閱儀杖隊以宣示主權的相片或紀錄。但隨著大會堂已非香港最高建築物,門前的空地及花園亦在假日時被外籍傭工所「佔據」後,一般市民除前往大會堂婚姻註冊處或圖書館外,又或是需要在皇后碼頭登船「遊船河」外,甚少會再途經或使用皇后碼頭。試問在這情況下,又怎能產生印象深刻的回憶呢。這正如對一名年青時未有關心香港足球比賽的長者講述當年的競賽盛況,豈不是對牛彈琴。

 

  因此,堅持保留皇后碼頭者,在撇除個人私心利益因由下,把保留與否視為市民集體記憶,仍難免給人有「扣帽子」的感覺。我們相信,若市民更清晰地看到堅持原封不動地保留皇后碼頭,將對中環整體發展帶來深遠影響的話,因而改為支持將皇后碼頭遷拆,覓地重置,甚至乎如早前有專業人士提出,將其搬往赤柱美利樓對出,繼續發揮本身碼頭的功用,相信更有助市民認識皇后碼頭的歷史和過往的價值。同樣地,香港足球員若能以前輩為榜樣,努力不懈,繼續發揮本身的能力,以非好食懶做,亦總有一天可改變球迷對你們的觀感,重投球場內給予大家支持。

 

 

寫於二零零七年三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