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悲傷

連續下了兩日滂沱大雨，
街道該已被沖洗得七七八八，
四周瀰漫著一股清新氣息，
然而這種略帶寒意的晦暗，
大概沒多少人會因此而樂起來，
只會令原本憂傷的人感覺更傷感吧了。

高興的時候我們會笑，
心碎的時候我們會黯然落淚，
如此的身不由己，
如此的順應思緒而為，
如此的生理構造，
是何等特殊、何等奇妙、何等不可思議啊！
該是上帝創造人類時給我們的奇特啟示。

你定會問我何出此言。
那試想想，我們笑，
不論怎笑，笑多久，
是咧嘴而笑抑或捧腹大笑，
只要在某一剎那笑聲停了，
笑意淡褪，表情收歛，
臉容上那幾道不經意被擠了出來的皺紋便會瞬間撫平，
即使先前一刻我們笑到人仰馬翻，花枝亂顫，
亦根本沒有人會知道曾經有過這樣一刻，
眼前人竟笑得如此放浪瘋癲。

但哭呢？淌淚之後難免臉上留印，
兩行淚痕隱約可見，
眼眶紅了一圈，
眼皮浮腫，頭髮蓬鬆，
口唇乾燥，鼻子哆哆嗦嗦，
哽咽的聲音夾雜一點沙啞，
即使情緒早已平伏過來，
看上去依舊有種憔悴疲憊，
任我們如何竭力想掩藏粉飾，
都總會被有心人察覺得到淚流過後的蹤跡。

也許正因為此，
但凡開心的事，我們老是忘掉得快，
只依稀抓住某幾幕難忘細節；
相反昔日殘破的片段，
卻總是長時間的進佔在心內縈繞，
意難忘，累人身心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