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三十二)

2010/08/23 01:12:57 網誌分類: 寫作

23 Aug

為了我的宏願,程森很快便得到應有的懲罰,我乘他開車門時,狠狠在他臂上咬了一口,他邊笑邊撫著傷口:"程太,口下留情啊...我的人壽保險還沒來得及轉受益人名字."嘻笑聲中我們已回到家.

洗過澡後,我倒了杯紅酒,漫不經心的坐在沙發上翻雜誌,他邊擦著頭髮邊問:"聽說剛才3號桌有點事?"我呼口氣:"是舒喬跟 Roy,綺華姐形容得挺好,痴女怨男 !"他不經意的說:"人家兩口子的事...聽過算了,不要說得太多."我抿抿嘴:"您是關鍵人物 !"他透口氣:"事情已過去很久,還被翻舊帳..."他也倒了杯紅酒靠著我坐:"聽說程太最近也在鑽研程生歷史,要知道的可跟我說,沒有事會隱瞞您,祇是您不問..我不會刻意提起,我們犯不著為這等陳年往事傷了感情."我把雜誌擱在一旁,看著他酸溜溜的說:"她仍惦著您,她在等您 !"他擁著我的肩膀:"我的心祇能容一個女人,現在,將來..都不會改變."我呶著咀:"可是以前您的心也有過她....但已改變了 !"他搖了搖頭:"我跟她祇是感覺,不是感情,感覺與感情是兩碼子的事,不可混為一談,人不可能永遠依靠感覺.我承認我害苦了她,但我總不能放棄自己所愛,去給她補償.愛不是佈施 !"我似懂非懂的看著他:"您們是怎麼樣的?"他輕笑著:"看來今晚我不給您說故事,是沒得好睡的了.條件是聽完不許發脾氣,以後不許用作吵架的話柄.報酬是給我一個鼓勵的咀咀."他說罷把那嘟得長長的咀湊近我,我點了點頭,擁著他給他可觀的報酬.

他緊緊的把我擁進懷裡,就像當天對我真情告白一樣,那股熟悉的暖流,遍透我身心,那強烈被愛,被保護的感覺,充滿著我,他娓娓道出他們那段往事."那是我失去詩韻的一年後,失去她的傷害對我苦纏不休,她的一切沒離開過我的思緒,我停下所有創作的工作,躲在火鳥當琴手,那是個冬天,她獨個兒坐在舞台邊一角的小桌,聽說其中一個股東的女友,跟她是莫逆之交.每次她上台獻唱時,都掛著很真摯的笑容,每次選曲都跟她的年齡不大相稱,總愛挑那些50年代的舊歌,但唱得投入動聽,所以,她給我的印象比較深刻.她來的次數很頻密,每次均坐在那小桌,不愛與人結伴,她彷彿有自己的空間,她給我的感覺是很孤獨,但她似乎又很享受孤獨,她的笑容很實在,很發自內心.

終於有一晚,我忍不住打趣地問她:"您貴庚呀?您唱那年代的歌,我相信您還未出生."她笑得燦爛,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牙齒:"流行的調子一晚您要彈上十數遍,我正好給您帶點新鮮感."她說話時的語調是那麼輕柔,跟她唱歌時的勁兒完全兩樣.我禮貌的笑笑:"很感謝您的新鮮感."心想,這女孩挺特別,不愛時尚打扮,不會隨波逐流,通常女孩連上洗手間也要聯群結黨,她卻獨來獨往,樂在其中.看她又不像那些晚上四出狩獵的類型,她的談吐舉止,溫文優雅,喝起酒來,豪邁中卻又隱隱帶點不羈.她有一股很獨特的氣質,又似乎很複雜,令人不其然對她萌生好奇心 !!

隨著她來消遣多了,跟酒廊內的員工,客人都稔熟起來,與當司儀的文欣尤其投契,常常玩作一團,有時會玩至打烊,跟大夥兒吃夜宵,飲早茶,就在這自然的聚會下,我跟她也開始熟絡,知道她有一個很美的名字,有張很漂亮的臉,有份很普通的文職工作.由於她喜歡音樂,我們的話題也就多了起來.

舞台旁那一桌,已成為她的慣性座位,每節休息時間我與文欣會跟她坐著聊聊天,偶爾我們聊到吃的方面,任何一方想起的美食,其餘兩人都會附和著,會結伴一起去吃個痛快.那時每星期我會跟文欣練一次歌,她有空也會跟在一起,從音樂交流至吃的口味,我們三人似乎有著許多相同的喜好.三人行的日子維持了一段時間,有一天,文欣喜孜孜的告訴我們,終於有歌手找她當替工,那次是她第一次以歌手身份演唱,她又興奮又緊張,雙眼裡充滿著期待,期待著我們這兩個好朋友的支持.舒喬當時沒作太大反應,祇是淡淡的祝福一句,我看出當時文欣有點失望,我也覺有點詫異,她的反應並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