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隨身 六

        一條小小的河,河的南面住著一群中國人,河的北面,住著一大群,也是中國人.

         這條河,人人叫它深圳河.百年多 以前,南面的人扎著辮子,向紅鬚綠眼的鬼子彎腰. 北面的大多數人一樣扎著辮子,卻向黃皮膚的大官下跪. 因為我們清朝大官,打輸了仗,就大方地 把這塊肥肉割了給英國人.

         當初南北兩地的人,還可往來.自中國出了個毛澤東,人民翻生作主人後…南面的英國人就起了戒心.嚴防!   因為政治經濟的的關係….

         六十年代,河的北面跑來一大批中國人.香港方面稱他們為難民.

        七十年代,河的北面又跑來一大批中國人,香港方面稱他們為偷渡者.

至於北面的政府,不知怎樣稱呼他們??…

       大約在八零左右,因為一套電視劇的某個角色關係,全世界都叫這群偷渡者為亞燦 (傖,這個才是正音正字云云,即是蠢頓無文化咁解.)

看來,七十年代以前來這個小港早一步的人,會自以為頭腦比較發達,天性也特別聰明?.   據知,從來就沒有人去深究這些.   而這些人在這裡艱苦生活了幾十年,有的發了達,有的仍然一窮二白..最料不到的是,幾十年後,他們回到北面,那裡的人一直沒有忘記他們是亞燦的身份,只是禮貎地在前面加多一個港字以表尊重.

   這天 青龍隨著港燦們過了兩度關,踏入經濟起飛的特區----深圳.

可能是假日,北上的人特別洶湧….有老有嫩…有男有女.    深圳口岸處總有一兩個年青摩登的女子.默默在守候,守候心上人的到來,比在石岸邊釣魚的少男更有耐性.

她們 的目光敏銳地搜索著出來的男人.而白髮蒼蒼,龍鐘老態的,未必會受冷落.    他們相會那刻,先來個擁抱.再携手 親密而去,真令年青小子也為之汗顏.

       回說青龍, 出了口岸,就往商業城那方去,,沿路聽到某些人談論早幾天,911發生在美國的災難……青龍望著遠處的高大酒店..也在幻想著,一架飛機怎樣沖撞進去的情景…………….在那條長廊上步行,九月正午的陽光,尚感熾熱....在道上,不知從哪閃出一個婦人,手抱著小孩..攔著青龍用略帶鄉音的普通話低聲說 : "老闆呀,老闆,唉...個小孩仍未吃飯.好心給幾塊錢..啊…….老闆.....闆........啊......"

閃開再前行的青龍.直往前向公車站去,沿路往左望去…下邊正有興建地鐵工程在進行….往日的景致巳不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