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龍女你好嗎(4)

「志宗，我想，昨晚我見到妖怪，原來大海之內，真的存在著不為人知的恐怖妖怪！」曉峰回想著說，猶有餘悸。

「海上妖怪？老兄，不要說笑了，你的幻想力挺豐富的。」志宗聽罷忍俊不禁，失聲一笑。

「這是千真萬確的！不只是妖怪，大海裡面還有仙女！」曉峰高聲嚷著回應，力證自己所言絕非幻覺。

　　李志宗俟在椅背上，攤攤雙手，雖然仍無法相信曉峰的說話，但是見這個「病人」激動如斯，也不便再加爭拗，任由曉峰繼續說下去。

「你細心想想吧，就算我能夠在昏倒之前向你發短訊求救，我也沒有足夠時間和力量打出那兩句訊息吧？想必有『人』替我發此訊息，而為了不想太多人知道其真面目，故事後不知所終。」曉峰越是細想下去，腦袋裡便出現越多問號，才剛清醒不久的他想至頭痛欲裂。

　　李志宗見曉峰痛苦得猛按兩側頭顱，立即上前安撫，著他暫時不要太過激動。

「你這樣說不無道理，坦白說，剛才的說話實在有點匪夷所思，但那段訊息確實傳送過來。倒不如我倆再度出海求證吧，待我準備所需的器材，以證明大海裡面真的存在另類生物吧。」李志宗話未說說，曉峰便出言阻止。

「不，如無必要我不再出海了，我不想老爸擔心。」曉峰搖搖頭說。

　　李志宗拍拍曉峰的肩膊，向他豎起姆指表示欣賞，之後打算離去。

「你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吧，出院後記得再找我。」李志宗拋下一句說話後便離去。

　　曉峰隔天便出院，此後亦緊遵老父意旨，不再只顧揚帆出海，而其後他亦開始協助父親打理生意，表面上已經逐漸淡忘那段詭異的海上經歷。

　　反常的「死亡海潮」現象依然持續，而且情況愈來愈厲害，幾近失控邊緣，政府已準備逃亡和躲避的方案，全城陷入海難恐慌之中。

　　大海之下亦不覺甚麼的平靜，一段涉及人類與海中龍族的風波，即將展開。

　　東海龍王十三公主一直為尋找「東海神針」一事四出打探，廣佈屬下到每個角落，發掘最新的消息。這天，她躺伏在一個荒涼小島之上，沉思覓得神針之法，「美人魚」十三公主受到仙氣保護，因此四周的狂潮無法打到她身上。

「啟稟十三公主，末將從『南方之城』的精怪朋友口中得悉，『東海神針』已流落到城中奇人手上。」一頭半人半魚的精怪從十三公主跟前的水底冒出來說。

「南方之城？城中奇人？」十三公主瞪起一雙散發著金黃氣色的大眼睛說。

　　總算有點眉目，十三公主決定親自上岸，深入「南方之城」，從某「城中名人」手中奪回東海神針。然而，海中龍族未經龍王批准擅自上岸，會帶來怎麼樣的後果？

　　「美人魚」游到一處僻靜的碼頭之前，突然紅光一閃，十三公主便化身成人類美少女的模樣，踏足無人碼頭，展開尋針之旅。只不過，她萬料不到，一頭帶著怨氣的上古妖怪早已悄悄隨她身邊，觀望她的去向。

　　旱魅在近岸的不遠處目送十三公主化身成人，潛進城中，只是礙於「先天罡氣」的限制，它無法以妖怪之形能登岸，是以積極尋找「可用之身」，借軀上岸。

　　平靜的日子並不長久，龍族公主私自上岸，加上「死亡海潮」愈來愈頻繁，使滿城恐慌的大陸，更添無法猜量的變數。

　　了無生氣的海岸碼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曉峰看著沒有休止的白頭巨浪拍打在「防洪大堤」上，感觸良多。本來人頭湧湧的郵輪碼頭，現已變成廢墟一樣，莫說是人類，任何生物也不敢留連在如此危機四伏的險地之中。只是心底裡的欲念無法消弭，與大海合成一體的渴望，唯有靠與浪對望才能稍為平伏。

　　曉峰已不是第一次獨個兒站在這裡，熟悉他的人早已不以為然，既然無法遏止那種奇妙的衝動，這種望梅止渴的做法也未嘗不可，總好過冒險出海吧。負責接送的司機亦不敢留在這種危險之地，只好留在車上，待他自行回來。

　　就在曉峰沉思得正酣之時，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驟然湧至，回頭一望，赫然發現一個不應該在這種地方出現的人士，不知何時站到他背後，無聲無色。一個妙齡少女靜靜地在他後方，只是一直留意著他，看來並無惡意。

「小姐，妳找我有甚麼事情嗎？」曉峰轉身與少女對望，看清楚她的外貌後，心神頓然感到震撼，當即語塞。

　　少女衣著並不顯眼，但是五官標緻，一頭長至及腰的烏黑秀髮，非常漂亮，直教曉峰精神為之一振的，並不是她的花容月貌，而是那種獨特的氣質，超凡脫俗，萬中無一。看清楚一點，她的輪廓有點熟悉，兩人彷彿在那裡見過面般。

「這些暴潮，就是你們所謂的死亡海潮嗎？」少女不待曉峰回應，逕自走到碼頭邊緣的欄河問。

　　少女的說話教曉峰啼笑皆非，死亡海潮席捲全城，無人不曉，她就像首次聽到這個詞語般，猶如剛從外地而來的外國人。他見她不但毫不懼怕打在堤上彭彭作響的白頭巨浪，還表現得有點享受，似乎不像普通人。

「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古怪浪潮，嚴重影響全城人的生活，希望有朝一日有人想出解決的辦法吧。」曉峰遙望沒有邊際的白頭浪潮，輕嘆一聲說。

「人類企圖改變大自然的運作，縱使如何努力，也無法抵抗天然的力量，在大海之母的眼中，他們實在太渺小了。」少女凝視著浪海，搖頭失笑。

　　少女再度說出教人摸不著的說話，曉峰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回應，開始懷疑這美少女精神有點異常。

「人類還有一線生機，只要你有改變之心，暴潮終有一日停止，你願意無條件付出嗎？」少女轉頭向曉峰問，眼神充滿睿智，完全不像精神失常。

「單憑我一個人就可以改變這個大海嗎？我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有限了。」曉峰苦笑著說，想起之前兩次因暴潮而險死的經歷，心知人類實在難以扭轉當前局勢。

「留有用之身，成無盡大事，只要有信念，難關終有一天度過。」少女如長輩指導後輩般，態度與外貌絕不相配。

　　少女的行為異於常人，曉峰欲追問之際，手電忽然響起，於是掏出來接聽。當他再度抬頭之時，竟然失去了少女的身影，她忽爾不知所終！

　　曉峰四處張望，空曠的碼頭內，那有半個人影，少女就如突然消失於眼前一樣！簡直教人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