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後(328)

   「你居然……刺我一刀?到…底為甚…麼?」劇痛使身處夢中夢第二個夢中的古琴說話斷斷續續,聽起來好像是口吃者在說話:「將死…之人,求…你說…一說為…甚麼,讓我……做個明白鬼。」
    「好,我現在就告訴你,讓你做個明白鬼。」曾慶昌說:「我是你父親和弟弟的替死鬼,他們酒後輪姦婦女,被我撞見,便嫁禍給我,害我被判死刑,臨刑時,我便告訴自己,做鬼之後,一定殺盡古家的人,我要將他父子兩人強加給我和我的家人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地加倍奉還他們的家人。」
    「你是鬼?」第二夢中的古琴這才想起曾慶昌因強姦罪被判死刑一事:「你說甚麼?我父……」
    「……我父……我父啊！」古琴從第二夢中驚醒回到第一夢中,見曾慶昌還在自己身上「打樁」，又驚又喜,他最擔心夢中的曾慶昌刺自己一刀的情形真的發生,喜的是夢中被刺的那一幕尚未發生。她想:我必須在他對我動殺機之前將他融化在溫柔鄉裡。
    在第一夢中,曾慶昌祗聽到古琴又不斷地發出「哭父」的叫春聲,他哪裡知道古琴雙眼微睜之前的所說的那句「我父」是她的夢囈?
    「勿再偌些(這樣)嗆(呻吟)啦,珍時(哪裡)有人烴(和)你偌些(這樣)嗆(呻吟）的?」曾慶昌突然語氣一轉:「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父親是誰?」
    「我父親就是我父親……你呾伊是地個(你說他是誰)?」古琴感到意外:未是伊唔知我父是地個(難題他不知我父是誰)?我不如呷伊走掠(和他捉迷藏),試探一下伊在想咩個(他在想甚麼)。
    「我是問你,他叫甚麼名字！」
    「古倫好。」古琴心想:既然伊連我父的名字都不唔知,我就可以放下心頭的那塊大石了,無妨將實情相告！夢中自己被他刺一刀的那一幕也許僅僅是夢境而已。
    「甚麼?」在古琴的第一個夢中,曾慶昌似乎就要在古琴的膣內射精,可是,一聽到「古倫好」三字,他便如遭五雷轟頂、利箭穿心,哪還有心情風流快活?古琴膣感覺他的陰莖突然軟了,而她的雙眼看見他的隻手有異動。在他將陰莖抽出的那一霎時,他已將一把匕首刺進她胸膛,她感覺胸口劇痛不已,渾身冰冷。
    捂着胸口,古琴從夢中真正的醒來,回到了現實,她發現自己居然身處浴室,躺在大浴缸中,陳漁夫正在關浴室的門,驚魂未定的她想:難道是他將的抱入浴室?我入夢之前明明是跟陳灝在相浮(性交),怎麼夢醒便置身浴室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在古琴夢見曾慶昌時,陳灝在她身上發洩完了性慾,感覺很累便去另一間浴室洗澡去了。一泡到熱水裏,他便舒舒服服地入睡了,睡在浴缸中,這一切都被陳木泉看在眼裡,他便乘眾人都在偷窺「虎房」中蔡志明與蘇麗的雲雨風情之機,潛入「粉房」,將正在熟睡發夢的古琴移往廁所。他想:此時,眾人都將視線放在蘇麗和陳灝身上,除了蔡志明,還要再等六人才斬輪到自己,我不如先在古琴那裡解一解性渴。
    「陳灝呢?是你將我移入浴室的?」古琴氣憤地問,她將受驚的情緒發洩在陳木泉身上。
    「他?他不會這麼快回來,紋身的事還是等一下。」
    在陳木泉的上下牙齦共有三隻門牙和三隻臼牙是金燦燦的金色金屬假牙,那三顆假門牙上一下兩,形成一個品字,三顆假臼牙鑲在右邊的下牙齦上,個挨個地排成一個一字,他一笑,那些假牙便全部現身。此時,在古琴眼裡,這金燦燦的假牙很刺眼:還一品呢?這漁夫的為人祗怕不在幾十品之內吧。古琴懷疑陳木泉為人卑鄙無恥,惟獨沒有懷疑的是她自己。
    「此話怎講?」古琴用的是一句潮劇慣用的臺詞。她方才睡了,未暇好好欣賞陳灝的性功夫,感到後悔,渴望盡快找到陳灝,好跟他好好地切磋性技。
    「他在浴室浸浴,浸啊浸(浸着浸着)就睡了。」陳木泉也看等出古琴在想甚麼:「既然他暫時無便來(來不了),不如…」
    「不如我呷你來,是不是?」古琴親了陳木泉一口,以實際行動表示她同意,她要報復,報復陳灝沒有讓她好好地欣賞他的性技。他站起身為陳漁夫脫衣,將他攬入柔懷裡。
    「未(慢),你看洗個浴,我支浪(陰莖)浸在别人的精液底(裡)翹唔起,你着(要)洗清起(乾淨),我正有(才有)心情呷你(和你)浮(性交)。」
    於是,古琴連洗了幾個澡,用熱水和肥皂液沖洗她的膣。陳漁夫覺得乾淨了,便將一個用幹電池起動的振子放入古琴的膣內,待古琴發出哭父聲,才拔出那電動的振子,亮出自己的性傢夥。
    「勿拔出來,偌些(這樣)正(才)刺激。」
    「唔拔出來,我支浪(陰莖)痛啊。」
    「欲浮(性交)不畏痛,驚痛(怕痛)就勿浮(性交)！」
    「好,我捨命陪君子！」
    陳木泉說的最斯文的就是這句話來,這也是從潮劇的臺詞中學來的。說話是斯文了,但是,動作卻更加粗魯了。此時,他在古琴眼裡是一隻豺狼。同樣,古琴也更加粗野了,他猛抓起陳木泉的陰莖往自己的膣裡插,她在陳木泉的眼裡是母狗。
    「豺狼」和母狗的「雜交」在與他們同來香港的「八仙」毫無察覺之下悄悄地卻又轟轟烈烈地進行。這一狼一狗,誰也無暇顧慮到萬一因此而生下一隻狼狗來將如何,但是,誰都明白,「一千年太久,祗爭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