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414《讀曾國藩家書》之修身篇(37)

2012/04/14 01:24:40 網誌分類: 寫作
14 Apr


書中說:「致九弟·必須逆來順受 朱子嘗言:『悔字如春,萬物蘊蓄初發。吉字如夏,萬物茂盛已極。吝字如秋,萬物如落。凶字如冬,萬物初調。』又嘗以元字配春,享字配夏,利字配秋,貞字配冬,兄意貞字即硬字訣也。弟當此艱危之際,若能以硬字法冬藏之德,以悔字啟春生之機,庶幾可挽回一二乎?」

 

四月十二日,候任行政長官設宴招待二十一名立法會議員,並就就香港整體和行業問題交流。一如以往,本地媒體報道把是次聚會的報道焦點,大多集中在「建制派議員多人少出席」、「會否秋後算帳」、「『深唐』議員的缺席」、「畀面或不畀面」等「競選後遺症」上。對於香港未來政經發展、施政的方向、行政立法兩會的關係等議題,著墨不多,怎不教人惋惜。

 

這個飯局早已被媒體形容為「大和解飯局」。換言之,在競選過後,梁振英與部分建制派議員之間仍存有分歧,希望藉「飯局」加強溝通和互信,從而向香港市民展示「管治」的能力。

 

然而,在梁振英接任後的多項首要工作中,除與「建制派」和解外,更重要的是做到「傳媒融和」。一個不可忽視的情況,就是香港逐漸出現「傳媒治港」的歪風,而非媒體整日高喊,出發點單純的「監察政府」的目的。

 

所謂「傳媒治港」的現象,筆者引述四月二日張翠容報章專欄《大地旅人》撰文「傳媒治港」:「香港傳媒各有立場,暗中也在角力。哪一份聲音夠大?哪一間影響力夠勁?可以左右這個城市的輿論。你有你大聲疾呼,我有我聲嘶力竭。究竟誰主宰香港浮沉;地產黨?共產黨?中環?西環?其實,傳媒也是局中人,而且深陷局中。」

 

撇除一直以來記者協會的「偏私」行為,就以早前無線電視新聞工作者能進入沙頭角禁區採訪一事為例子,編採人員罔顧持平公正的新聞操守,竟以「新聞」作武器,以報道形式提出「警方多番阻止新聞採訪」的片段(或許主管人員亦認為不妥,遂於晚間時段刪除)。

 

近日不少人談到香港的核心價值,其中一項就是法治精神,縱使是擔任執法者的警隊,也必須依法辦事,而傳媒工作者不能,也不可以採訪為由漠視法律精神。事實上,根據香港法例,只有受訪人或受訪事故屬於禁區範圍內,傳媒工作者可提出申請,其中警方並沒有酌情權。若新聞工作者有感報道需要,簡單安排居於沙頭角禁區內的任何人接受訪問便可,毋須誤導市民指責警方不合作。

 

張翠容又說:「如果我說傳媒有份治港,也不為過。以前文人辦報,還有點操守底線。現在商人辦報,就好像一九七一年尼克遜宣布美元與黃金脫鈎一樣,令美元如脫韁之馬,橫行霸道,自以為是,到最後累人累己,又或者不惜損人利己。」

 

觀乎香港媒體豈不是一樣橫行霸道,自以為是,到最後累人累己,又或者不惜損人利己。在廉政公署拘捕新地高層案件中,媒體的「瘋狂」採訪是否有其必要性?「奔至」仍在行駛中的車頭拍攝又什麼「新聞價值?明顯地,香港媒體已扭曲了「新聞價值」的觀念,只追求表面的影像,而丟失了最重要的客觀分析和公正評論。

 

張翠容再說:「香港社會的沉淪,始於媒體。傳媒終日大呼危機四伏,但原來自己亦是最大的共犯之一。傳媒的真正責任,是把所能獲知的事實,向公眾鋪陳而不是為政治服務,作選擇性報道。可是,現在的香港傳媒,正是後者。人們無法得知真相,因此亦無法作出合理的判斷和抉擇,令到民意被舞弄,被傷害。」

 

香港記者協會經常強調「新聞自由」和「採訪自由」,未知是否張小姐筆下的「傳媒終日大呼危機四伏」的寫照。同為記者,亦是筆者最為信服和尊重的傳媒工作者 張翠容小姐也將香港媒體形容為香港沉淪的共犯,令真相無法披露,公義未能張顯,實在深在同感。

 

張翠容總結說:「未來香港的政治環境,可以預見是十分艱巨和複雜,傳媒理應任重道遠,作社會的明燈。如果這盞燈蒙塵,昏暗不明,香港又如何得見前路?」

 

至此,筆者亦不得不對張小姐來一個「讚」,並聯想到曾國藩對弟弟家書中引用朱子的一番話。

 

悔字如春天,萬物蘊藏積蓄的生機開始生發,那麼香港媒體有否心存「悔」?生機是對「新聞操守」還是「報刊盈利」?

 

吉字如夏天,萬物藏盛已極。香港媒體可說是百花齊放,但具公信力的有多少?得分最高的電子傳媒也以「新聞」作武器,豈不會他日以此為由,有法不依?

 

吝字如秋天,萬物開始敗落。三月二十八日個人資料私隱專員蔣任宏發表兩份調查報告,裁定雜誌偷拍藝人居所的私生活違反法例,但全港媒體,包括記者協會或個人提出譴責的聲音不多,反映業界已踏入秋天,敗落迹象已成。

 

凶字如冬天,萬物開始凋謝。或許,香港媒體仍以讀者需要作為漠視傳媒操守的辯解,但在社會價值觀不斷遭破壞的情況下,誰人可獨存而不受影響?處在這艱危的時侯,媒體的有識之士應在「冬天」多行義舉,將德行收藏起來,再以「悔」字開啟春天的生機,才有機會挽回新聞公信力的一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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