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芝麻灣半島

2012/04/16 07:54:54 網誌分類: 行山手記
16 Apr

芝麻灣是大嶼山七條郊遊徑中,最長的一條環島徑,全長達18.5公里,指示牌說完成行程,需時8小時,不知是否因此嚇怕了很多行山人士,不敢謬然起步。

 

其實郊遊徑大部份路段平坦易行,景物變化多,中途退出的路線也有很多選擇,因人跡罕至,環境污染和破壞少,絕對值得一遊,用輕鬆腳步走,6小時已可完成行程,其中一些路段和越野單車徑重壘。

 

趁炎炎夏日未到,大夥兒決定到大嶼山芝麻灣半島走一圈,欣賞山嶺間的奇岩怪石,也尋訪鄉村日漸式微的原野景緻。

 

從東涌搭乘3M巴士往梅窩,在貝澳下車。車上遇到一位從上海來港的湖南旅客,攀談間,知悉是趁清明節國內假期,來港參加在機場博覽館舉辦的佛法大會,他還準備了一大旅行箱的經書,免費派發給人,作為一種功德。為節省旅費,計劃在貝澳泳灘露營,原來使用康文署和漁農署管理的郊野營地,已成為國內自由行人士,留港期間,為慳錢紮營,免費住宿的新時尚。

 

從貝澳新圍村出發,經過一大片荒廢的農地,幾隻水牛在悠閑地吃草,成群白色的牛背鷺在旁守護,無視在阡陌間走過的遊人。沿著河溪走,經過南園子,成群魚兒在水中暢泳,幾條頑皮的,忽然從水中躍起,展露優美的體態,不講不知,它們是一種三文魚的近親,每年從大海回流,在鹹淡水中產卵。

 

經過大片濕地和紅樹林,只見地上遍佈招潮蟹和樹上落下的水筆仔。繞過貝澳後灘的天后古廟,終於到達郊遊徑起點的十塱營地。

 

今次遠足,大夥兒決定用先苦後甜的策略,先攀登面前最高的兩座山峰,高302的塔仔山和高303的老人山。沿石級向上走,走來一點也不易,有人更氣喘如牛,但到達老人山頂,一種滿足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因幾副老骨頭,毅力和魄力仍然不減當年,體能也一點不輸給年青人,人老心未老,還有童心和好奇,欣賞大自然的一景一物,遠足不但不花費,更是年年驗身的好活動。

 

面前兩座高山,山峰突出,如同兩個巨人佇立海邊,在島上任何一角,都難逃他們注視的目光。危崖絕壁之間,建有連崖棧道,是一個天然的攀石場地。山上景觀遼闊,後望是十塱古村,貝澳河谷後面的群山,按次序由鳳凰、大東、二東到蓮花山,仿如一道屏風,保護著這片淨土。

 

前望是貝澳灣、望東灣、二浪及大浪灣。遠處看到的還有索罟、長洲、坪洲、喜靈州、石鼓州等群島,海中不時還看到漁船及港澳水翼船,頻繁地穿梭而過。老人山上有大片空地,建有特色的山火瞭望站,可作大休和攝影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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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後接走山徑,不久見分岔路,前走可直往龍尾村,沿左面郊遊徑走,可走到芝麻灣水塘。芝麻灣水塘又稱十塱水塘,曾為離島區的長洲及喜靈洲居民供應食水和農田灌溉,水塘由多條清澈的溪澗將水匯集,綠樹成蔭,四面河谷環抱,水中孕育著大量的青鱂魚,坐在堤壩上,涼風拂面,湖光山色,清幽雅緻,寧靜無人,是沉思冥想的絕佳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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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十塱水塘,沿石屎路,經過漁農署的管理站,可通往芝麻灣懲教所和渡輪碼頭,有定期船退出行程。若繼續行程,將會享受在龍尾下徑的石林中,一種迷失的感覺,只見路旁眾多巨型石塊,遍佈整個山頭,其中的花崗岩石,因風化侵蝕與歲月沖刷,形成奇異多變的形態。

 

續走龍尾山徑,沿途可見竹林、蠟梅,下走石級盡頭的分岔路口,選擇往大浪灣方向的小徑走,便可到達大浪村。村內有一間旅港日本人營運的營火蟲館,佩服他們為研究心中所愛的昆蟲,默默耕耘所付出的種種努力。

 

香港有很多個大浪灣,這裡的大浪灣最偏遠,水清沙幼,沙灘上躺著一只小木舟,寧靜氣氛中,散發著一點詩的味道。走過沙灘,沿路留下了我們的足印。山坡後尋獲小徑通往二浪,從半山看澄碧村渡假屋,椰林樹影,一片夏威夷渡假風情,沙灘後可尋訪唐代灰窰考古遺址。

 

往望東灣方向走,邊走邊觀賞海岸景緻,希望能趕在入黑前,經十塱涌到達梅窩。

 

望東灣原有青年旅舍和戒毒中心,今已廢置。荒屋牆上攀爬著樹藤和佈滿青苔,陰森恐怖。望東灣沙灘雖小,但一堆石頭,一道小橋,也是一幅不錯的拍攝構圖。踏著小路石級往山下走,忽然見到兩名極度驚慌的情侶停步,注視著前方。

 

走近一看,驚見一條長約六米,粗如大腿的蟒蛇,橫躺路中間,忽然記起,芝麻灣是出名的蛇島,春回大地,萬物甦醒,蛇也活躍起來。蟒蛇是頻臨絕種生物,在香港是受保護物種,看牠似乎不怕人,遂用枯枝小石,嚇趕牠離開通道,只見牠捲成蛇餅,向我們吐舌,還發出悶雷的聲響,作勢攻擊,誰知我們不為所動,疆持一會,牠終於放棄,不憤地游走,隱於路旁斜坡的樹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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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山遠足,遇見毒蛇野狗也很常見,只需保持鎮靜,不要亂跑,和牠保持距離,不作故意傷害和驚嚇牠們的行為,例如和牠正面衝突和挑釁,很多時都可以化險為夷,用於日常工作,處理複雜的人事糾紛,也有一點啟迪。

 

落日歸途,只見一位村姑,駕著吉普車,載著新鮮的嫩草,在約定的地點,餵飼水牛。她是原居民,每隻水牛都能叫出其名字,牠們身體那處地方,和怎樣受過傷的情況也知道,現在沒人耕種,水牛也被遺棄於原野。

 

村姑不求出名,她沒有團體組職支持,只靠著那一份淡淡的鄉情,默默地服侍著這些陪伴她成長的兒時好友,走過牠們人生最後的日子,讓牠們可以安然歸老。水牛好像也懂人性,像一個約會般,每天就在指定的地點等她。忽然記得,聽說屠房中,牲畜也有靈性,被屠宰前,都會號哭流淚。

 

時間分秒地過去,太陽也徐徐西沉,被遺忘的芝麻灣老人,此刻也和我們一樣,陶醉於如斯日落美景之中。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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