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頭上的沉思

2012/05/20 18:30:10 網誌分類: 行山手記
20 May

過了五月穀雨的日子,天氣悶熱,每天雨總是下過不停,令人心情鬱悶、渾身不舒服,人變得沒有勁,甚麼事都不想做。

 

星期天,趁著陽光不太猛烈,一大清早,計劃來一個短的遠足,由東涌的白芒村起步,沿著東梅古道,經過大蠔村、亞婆塱、老虎頭、榴花峒、二白坳、直到終點愉景灣。

 

誰知起步不久,風雲驟變,黑雲密佈,還來了雷暴,傾刻間,下起大雨來,急忙跑到就近的白芒村避雨亭內。等待雨停期間,時間過得特別慢,雖然眼前景色絕美,雨點紛紛打落在紅樹枝葉和泥灘岸上,但被困等候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避雨亭內,有另一位老外,彼此悶得發荒,就自然地攀談起來。他名叫卡羅斯,是南非人,短暫停留香港探親。女婿是一位華人機師,女兒在港做外籍英文老師,他已退休,年過七十,但看來體格強健,精神奕奕。

 

卡羅斯退休前是一名船員,祖藉葡萄牙,隨船航行到南非,因為發現當地有鑽石、黃金、白銀,還有天然氣、放射性鈾等,資源豐富,取之不盡,就留了下來工作。

 

南非除了葡萄牙人,也有來自世界各國的淘金者,包括歐洲人、中國人、亞洲人、澳洲人、南美人、北美人,非洲人等,儼如一個聯合國。歐洲人生活較富裕,是各個礦場的主人,而其他黑人和黃種人多為奴隸僱工,生活較為貧窮。

 

南非雖然是非洲本土上最富裕的國家,農產品豐富,還盛產鮑魚、龍蝦、各種貴價金屬,但貧富懸殊問題仍然嚴重,治安素來不好,連首都約翰內斯堡,遊客被搶劫的事件,時有發生。根源問題是當地黑人習慣懶散,不肯工作,情願一面領政府救濟金過活,一面又在街頭行乞。

南非的民主之路走來不易,香港的搖滾樂隊Beyond,曾經寫了一首《光輝歲月》的歌,獻給首任民選總統曼德拉,歌頌他如何領導國家走向民主,結束長期的種族隔離措施,推動黑人白人的大和解,讓南非成為一個多元族群的社會。

曼德拉爭取黑人的公民權利運動,緣於「聖雄甘地」的啟發。甘地是一位律師,曾被派到南非工作,他買了一張頭等車廂的車票,但因種族歧視的緣故,竟被要求調換到三等車廂,他拒絕接受,結果被人從彼得馬里茨堡火車上扔了出去。

甘地於是領導當地的礦工,發起不服從」及「非暴力」的公民抗命運動,遊行示威,挑戰當地的眾多「黑法令」和不合理的法律。事件鬧大,因太多人響應聲援,加入罷工行列,結果癱瘓了礦場,迫爆監獄,迫使政府妥協。

曼德拉是一個爭議性人物,他和甘地不同,雙手染滿鮮血,他在南非黑人中,被暱稱為馬迪巴,享有族長崇高的榮譽頭銜。但他同時是非洲國民大會的武裝組織「民族之矛」的領袖,在當選總統前,曾大規模地暗殺白人對手和黑人異見人士,密謀推翻政府。他任職總統後,也支持津巴布韋獨裁領袖,血腥鎮壓國內的反對勢力。

殺戮種下了仇恨,難怪立國以來,種族衝突仍時有發生,好戰份子蠢蠢欲動,國家暗藏不穩定的旋渦。心想曼德拉不是人稱的英雄,始終是一個政治人物,為求得到利益,不擇手段,不知情的國際社會,才給予他無盡的讚許和超過一百個的和平獎項,包括諾貝爾和平獎。

 

雨停了,和卡羅斯分手道別,走在老虎頭上,放目遠看,山下是愉景灣的私人高爾夫球場,綠草如茵,是富豪和不少外籍人士的休閑場地,四圍有鐵絲網,閒人免進,頗有昔日南非隔離政策下,將人分開等級的味道。

心頭上的鬱結始終揮之不去,究竟曼德拉的真面目,是否一個披著狼皮的偽君子?為追求權位,是否一定需要流這許多人的血?他是一只紙老虎,還是一頭殺人不貶眼的惡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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