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腦？國民教育！

    寫了兩小時的博文，當機沒了！

    不知是不是我說錯甚麼話了？只好把重點簡單重寫，希望重寫時，論點更清楚。

    最近洗腦國民教育成為城中熱話，讓我啼笑皆非。

    香港搞國民教育，我不希奇，希奇是香港人竟然憂慮洗腦。

＊電腦奇俠，洗腦不成的改造英雄。

    對於洗腦，我反問幾個問題：

    Q1. 洗腦是甚麼？

    Q2. 我們如何聽聞洗腦這回事？

    Q3. 洗腦有甚麼不好？

    Q4. 人腦可以洗嗎？

    我的答案呢，如下：

    Q1. 洗腦是甚麼？

    A1. 洗腦，狹義即傳說把人腦之思想控制和修改；廣義可指令人不加反思地接受知識。如洗腦之廣義成立，根本我們幾乎每日都在被人洗腦，因為我們對於知識，大多是不加反思地接受，例如收看廣告信息，讀報，上課聽老師講課，或小朋友相信父母之教導等。

    Q2. 我們如何聽聞洗腦這回事？

    A2. 我自己是從早期日本特攝片學會洗腦這詞語，例如電腦奇俠中的主角，就曾給惡黨抓去改造，最後的手術是把人心的善良回路除去，換成只會戰鬥和聽命令的回路，但結果手術受阻，主角成為保護好人的超人。另一些傳聞則是催眠，還有戰爭逸聞中某些政府機關對俘虜使用自白劑，套取情報之類。

    換言之，洗腦概念大多來自江湖傳聞，世界上有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洗腦？成疑。

    而我們現在討論的所謂洗腦，基本不牽涉藥物和手術，儘其量只是以賞懲制度實行的行為制約（conditioning）。

    制約是行為心理學的主要概念，根源來自史堅拿老鼠和巴夫洛夫狗兩個有名實驗。史堅拿老鼠按籠中鐵棒得食物，後來沒有食物，老鼠也不斷按鐵棒。巴夫洛夫狗得食時必然聽到研究員響鈴，結果後來沒有食物，只聽鈴聲也會流口水。

    現實中，我們每天也受到賞罰式的各種制約，如返工可得出糧、做錯事給爸媽教訓、閱讀廣告總見到美女畫面等等。換言之，我們早就活在洗腦世界之中，而洗腦也無處不在，香港人只反對國民教育洗腦，對自己遭受其他形式之洗腦則不加批判，或者根本不知不覺，是甚麼原因呢？

    尋根究底，還不是只因某些政客和媒體大談國民教育洗腦，然後大伙兒不加批判地人云亦云，中了另一方的洗腦？

    Q3. 洗腦有甚麼不好？

    A3. 直接答案是洗腦令人失去自我，所以不好，但這觀念也讓人忽視了洗腦的社會作用和意義。

    前面提過，收看廣告信息、讀報、上課聽老師講課，或小朋友相信父母之教導等，大都是不加反思的知識吸收，屬於廣義的洗腦。這一類洗腦，其實即社會學中所謂的社會化（Socialization），目的是為了讓人擁有社會共享之知識，從而融入社會。人既是社會動物，不能離群而存活，那麼社會化對個人便十分重要，不能融入社會者一般很快死亡，或被送去精神病院，或成為吸毒者之類，沒有好下場。

    比如說，媽媽教孩子，不守交通規則警察會捉。事實上，不是每個馬路口都有警察捉人，但小朋友萬一只一次不聽話，就可能遇上車禍。

    還有，我親耳聽聞有政府公務員告訴我，facebook私人資料很容易給人盜取，所以她不上facebook。日日用facebook的朋友一定覺得很好笑，但我相信政府灌輸公務員這種觀念，讓公務員少上facebook，有實際考慮，是擔心公務員不小心把政府和市民的資料外洩，做成問題，所以讓公務員不加反思地接受facebook有危險的觀念。

    抗拒社會化的人，應該都要有心理準備，要做個像魯賓遜或陶淵明的人，要有能一個人遠離俗世生存的本領才行。

    Q4. 人腦可以洗嗎？

    A4. 否定。薩特指出，人是自由的，對於放在他面前之事物，他一定要選擇，要麼肯定眼前之事，要麼否定。所謂牛唔飲水唔撳得牛頭低，牛低頭飲水是牛自己的選擇，沒有其他任何事可以阻止牛，連所謂洗腦亦不可能奪去人的自由。

    不過，人也有一個缺點，就是其意識一個時候只能思考一件事。例如我們在討論和思考雙普選時，就難同時顧及自己剛才喝的一口飲品中是否加有防腐劑、色素和連外國也限制使用的阿斯巴甜。對於我們無暇思考之事，我們只能靠一個信字。

    不幸的是，人在社會生存，須要倚賴之知識和處理之事務多如繁星，但同一時間我們卻只能反思一件事。即是說，對於我們意識之外的事，除了暫時視為理所當然、不加反思地去相信之外，就別無他法，即我們無法不信賴大量從洗腦得來的知識。

    簡單地說，我的觀點是，人不可能被洗腦，同時洗腦也不是全是壞事，反而是人生存之基本需要。人生存之道，是在信賴大量傳統知識之同時，把他人灌輸之既有知識逐一反思，並公開討論，從而令社會知識系統得到改進。但在反思和討論完成前，我們無法一次過推翻所有傳統文化和既有藉洗腦得來未經反思之知識，只能逐步前進。

    如果國民教育真能洗腦，那麼大陸人就應該都只得一種思想了。但實情卻不是如此，早前有大陸朋友來港遊玩，其中一個他要我領他去的景點，竟是田園書局，為的是要見識一下大陸沒得賣的禁書。

    另外，中國社會今日其實是愈來愈多元化，我替女兒訂的COSPLAY服，是大陸動漫迷的手工作品。在國民教育以外，中國年青人很多都在玩三國殺，其遊戲要旨就是明白人心難測，除主公以外，甚麼人也有，有忠臣，有反賊，更有內奸，要勝出遊戲就要懂得見微知著，從人的一舉一動判斷是非。玩這遊戲所得的批判思考教育，遠非香港大學教育所能及。

＊三國殺，考驗小朋友帶眼識人的能力。

    所以，我認為，香港人憂慮國民教育洗腦，既是高估了國民教育的威力，同時也低估了小朋友的判斷力了！

    不過，我也同情個別愚昧國民教育下的同學的處境，因為為了辦國民教育，某些教育人員採用了不適當的懲罰，如邀同學參加六四晚會即遭校長訓話，即一種懲罰式制約，把人當成單純的動物來對待，對小朋友發展有負面影響，輕則令小朋友抑鬱，重則令小朋友失去對社會的信任，變成非理性的反社會份子。

    這種採用不適當懲罰的國民教育，我同意有必要加以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