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香江再遇

2012/11/21 06:11:11 網誌分類: 連載小說:等你愛我
21 Nov

一別十年,小倩音訊全無,但這天大文收到短訊,多年不見的阿芬,竟然約他在半島酒店一聚。

 

大文許久沒有搭渡海小輪了,這天心情很複雜,於是特別在中環搭船到尖沙咀天星碼頭,不知道船票已經由過往的一元,大幅提升到超過三元了。短短的十分鐘船程,吹著海風,很舒服,欣賞著維港夜景,將近聖誕,各大建築物的外牆,開始有一些聖誕燈飾,閃爍生輝。今天的海浪特別大,船泊岸時,踏板有些搖晃,乘客落船時,都顯得小心翼翼。

 

 

 

高聳的尖沙咀鐘樓,仍然是這裡的顯眼地標。碼頭過去有法輪功霸佔有利位置,宣傳反共的思想,今天換了青年愛港組織,進行反宣傳,宣稱法輪功是邪教組織,它的教主是通輯犯,勸人不要受它迷惑。世界變了,香港也有些被染紅了!

 

星光大道依舊人頭湧湧,海港城外名店林立,聖誕燈飾早已過了亮燈的儀式,吸引大量國內的自由行旅客駐足,聖誕節本是人可以度過一個平靜的假期,如今在催谷消費的旗幟下,變得嘈雜紛亂。

 

 

 

約了小倩在這裡吃晚飯,半島酒店外的大噴泉,夜晚亮起大燈,五光十色,許久不見,本來無所不談,今天反而覺得木訥,不知道見面的第一句話,應該說些甚麼?

 

距離約會時間,早到了半小時,和待應打了個招呼,拿了一個可以望到街景的位置,這張檯就是十年前和小倩吃下午茶的地方,當年就是她提出分手,要去外國讀書,想不到她這麼絕情,這十年沒有留下甚麼可以聯絡她的方法。和太太搞離婚了,但澳洲這麼大,那裡知道如何可以找到她?

 

 

正在發呆中,耳邊響起一把熟悉的聲音:「大文,許久不見!」

 

眼前出現一位成熟打扮的少婦,穿整套黑色的套裝裙,頸項上戴著耀眼的頸鍊,紅寶石吊咀,粉藍色的手袋,還噴上了茉莉花香味的香水,雍容華貴,細眼一看,原來就是許久不見的小倩。

 

 

「妳是阿芬?若不是妳叫我,真的認不到妳?」相比之下,大文面容憔悴,滿頭白髮,老了很多。

 

「為甚麼許久不見,今天會突然約我出來一聚?」大文好奇的問。

 

「我已在澳洲柏斯定居,習慣了那邊的優閒,不習慣香港的那種繁忙和喧嘩,今次回來,主要都是因為媽媽突然去世,回來奔喪,她已病了很久,心臟不好,但也算走得安詳,如今走了,香港我已沒有親人,反而令我更無後顧之憂!」

 

「在澳洲,妳有結婚嗎?」大文問。

 

 

 

 

「沒有,還是獨身,不過一切隨緣吧。我現在做旅遊顧問,主要接待來澳洲公幹或旅遊的國內人,安排他們參觀柏斯的著名景區,例如風光明媚的天鵝河畔、或到有中國石林之稱的尖峰石陣和波浪石、或到海岸小鎮弗裏曼特爾的藝術中心、海事博物館、釣魚船港、圓屋、和假日市集,或是安排他們拜訪當地有名的咖啡道,找家露天咖啡座,感受當地的小鎮風情,並欣賞街頭藝人的表演,當然不要忘了嚐嚐當地可口的啤酒,看看海鷗,生活就是這麼寫意。」

 

 

「雖然柏斯被稱為世界上最孤立的城市,但我覺得這裡的生活節奏較適合我,豐富的自然景觀,悠閒的都市生活,適合放下俗事和洗滌心靈的人,將自己完全融入這片人間淨土。」

 

 

 

「這裡還有延綿超過八十公里的潔白海灘,可以享受日光浴和看海;還有很多畫廊和前衛的設計出口店,生活絕對不會苦悶,有空也過來玩啊。香港,我想不會回來了。你呢,還是在那裡教書嗎?」阿芬滔滔不絕地說,反而大文很沉默地在聽。

 

「阿芬,那天為何妳要走?」大文突然問。

 

「我記得那天也是坐在這裡喝下午茶,我看到窗外有一隻受傷折了翼的飛鳥,在痛苦地掙扎,我突然覺得自己也是一隻折翼鳥,還被囚禁於籠中,拼命掙扎。」

 

一隻折翼的天鵝擱淺在燕雀的窩旁久了,竟慢慢忘卻了翱翔的暢

 

 

「存在主義者沙特,曾經這樣形容一個人內心的孤寂,他發夢看到自己去了地獄,看到很多人,但每一個人之間,都有一幅無形的牆把人隔絕,那些人因為太久沒有接觸人群,身上甚至結了踟蛛網。情況如同有一個人,探訪在美國的一間老人院,四百多名老人,坐在草地上的輪椅,由十幾名看護照顧,但他們好像患上老人癡呆,彼此沒有溝通,低著頭,合上雙眼,如同沒有靈魂的肉體,令人震驚。當時我的心境就是如此的絕望。」

 

「既然喜歡一個人,不需要問什麽原因;離別時,原來也可以這麼灑脫。哭過了,就讓自己追隨心內的感覺,走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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