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十三)

第十三章 紅色的並不一定是豆沙

　　在樓上考慮我的論文，突然小禾這個小女人又來電話了，說她要出門了，讓我給預備好夜宵，叫我不要關手機，收賬有問題還要找我的。其實小女人辦事能力挺好的，不過有時有人依賴時就過分依賴了，所以我對她說：「我，忙著呢，小事自己解決，大事別找我。」小女人哧的一笑掛了電話。一通電話打亂了我的思路，好煩呢。點一跟煙，望著窗外，那顆木星和月亮靠的很近很近，我搖一搖頭，重新收拾心情想我的論文，據心理學家說星期三是一周的轉折，此時大家精力很好，且思路活躍，最有創造性，不能浪費了。　　

　　再接到電話的時候應該接近十一點吧，我那時正在廚房裡準備給小女人煮紅豆沙。電話是十少打來的，很慌張的樣子，只是跟我說聲：「快到芳子宿舍來！」就掛了，以為他也來開我的玩笑，可是再打給他和小禾居然都占線了。這才急了，匆匆披上大衣就走。　　

　　到了淘氣小仙女宿舍，門口已經圍了一幫人，其中有認識的大老遠見我走來，馬上衝過來對我說：「四哥，不好了。」

　　我頂了他一句：「四哥我沒穿沒爛好的很。」

　　那傢伙急忙說：「我不是這意思，是張冠戴自殺了。」

　　我一聽嚇了一跳，心想肯定是賭場事發，一面往宿舍沖一面問他：「死了。」

　　那傢伙跟著我跑說：「好像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問的不知所謂，答的也稀里糊塗。　　

　　我衝進宿舍不見小女人和十二少，也不見張冠戴和淘氣小仙女，倒見到一幫看熱鬧的閒人，像蒼蠅般在淘氣小仙女的宿舍裡圍著地上的一灘鮮血嗡嗡嗡的交談著。我問：「小禾和十二少呢？」小女人是我們私底下叫的，可不能給他們聽去，之所以問小禾和十二少則是因為他們在學校久了，大都認識他們，問張冠戴和淘氣小仙女恐怕他們說不明白。

　　其中一個說：「十二少在那間房裡看著那自殺的，小禾在另一間房裡陪那個女的。」一面說還一面用手指。

　　我的心才定了下來，又問：「叫救護車了。」

　　那群人一齊說：「叫了。」

　　我喊了起來：「這麼大聲幹什麼？都給我滾回自己窩裡去，今天這事誰也不准傳出去！誰傳出去，給我知道了教他吃不了兜著走！」那幫人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這群人走光了，我才推開小禾和淘氣小仙女的房門，只見兩人坐在床上，淘氣小仙女一個勁的哭，小禾則攬著她安慰著。小禾抬起頭，見到是我，向我作了個無奈的苦笑。我向她問：「打給主席了嗎？」小禾點點頭。我一早說這小女人每遇大事有靜氣，這次的表現深得我心。

　　這時淘氣小仙女聽到我來了，也抬起頭來，一副梨花一枝春帶雨的模樣，向我哭叫：「四哥……。」

　　我揮了揮手說：「行了，我們會處理的了。」我實在見不得女人哭，所以馬上掩上門退了出來。

　　這時主席到了，一進門，望著地上那灘比紅豆沙還紅的血向我投來一個疑問的眼神，我對他搖了搖頭，表示我也還沒弄清楚。跟著指著十二少和張冠戴那間房門，作了個一進一出的手勢，主席點點頭，走了進去。很快十二少出來了，我拉著他走出屋外，才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

　　十二少說：「我也不知道，我和小禾走到這邊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馬上打了電話給你又叫了救護車，當時已經有人給張冠戴包紮好了，又扶進房裡，那時一大群人都在張冠戴房裡，簡直胡鬧，我進去後就把他們趕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問：「傷在那裡？」十二少說：「割脈！」

　　我再追問：「有問他原因？」

　　十二少說：「問了，他說把學費拿去投資，全打了水漂，告訴淘氣小仙女，淘氣小仙女又不相信他，一時衝動就這麼引刀成一快了。」聽了這話雖然感到張冠戴說的不盡不實，其中恐怕免不了有什麼感情、生活上的衝突，不過我又想這畢竟是人家的私隱，實在不必要強迫人家公開。這時救護車也到了，於是一起進房和主席一道把張冠戴扶上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