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十) 孤獨的童年歲月

2013/01/09 05:21:59 網誌分類: 連載小說:風塵僕僕天路客
09 Jan

我小時候經歷過三次精神崩潰,每次都相隔一年。

 

一次是在我八歲的時候,一次是在九歲,一次是在十歲。這幾次發病,都是在暑假的第一天發作的,我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整個夏天,都花在聽收音機上,還有抱著我的玩具熊查理躺在床上,和散落在床單上和枕頭下,沒剪下來的一堆紙娃娃結伴在一起。

 

 

在三年級的時候,我第一次發病,四肢不由自主地活動起來,聳肩、縮頸、伸舌、歪嘴、擠眉、弄眼,面部出現奇異的表情,注意力不能集中,記憶力減退,變得喜怒無常,老師以為我頑皮,醫生叫它做舞蹈病,但我從來都不跳舞!

 

之後,我懼怕出入醫院和見醫生。由於經常臥病在床,我母親會用她那濃厚的捷克斯洛伐克口音,竭盡所能的唸書給我聽,即使我一個字都沒聽懂,但我一定會在她唸完狄克.崔西的小說後,對她說:「媽媽,謝謝妳。」

 

我父親每天都要到各個煤礦場工作,我向來很少見到他。閒著沒事,我喜歡在床上聽著收音機來繪畫,每次當我畫完一頁著色本,媽媽就會賞給我一條巧克力棒。我也喜歡收集荷里活電影的明星照片,貼在病床周邊。

 

回想起我的中學歲月,說真的,只是一片空白。我記得的,只有上學時途中那漫長路程,穿過那捷克移民聚居的貧民窟,曬衣架上晾著的,是一大堆女用包頭巾,和男用的連身工作褲。

 

 

在學校,我不特別受人歡迎,我雖然想要與人親近,但當我看見其他的小朋友,有自己的玩伴,彼此在傾訴各自的問題時,我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沒有人對我傾吐心事,我不是他們想要傾吐心事的那種人。

 

我們每天都會經過一座橋,橋下有用過的避孕用品。我總是大聲對所有同學,說出那些是什麼東西,然後他們都會發笑,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笑甚麼。

 

畢業之後的夏天,我找到第一份的差事,是在百貨公司裡,替一個叫沃瑪先生的人,翻閱時尚流行,以及其他歐洲最新的時裝雜誌。我的酬勞好像是每小時五毛錢,而我的工作,就是找尋「亮點子」。

 

我不記得為他找到過那些亮點子,但沃瑪先生對我來說,真是個偶像,因為他來自紐約,這點看起來很令人興奮。因為紐約是著名的藝術之都,不過,我自己倒是從沒當真,想過要去那裡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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