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伊伯特影評】《雲圖》

2013/02/04 08:04:53 網誌分類: 時事
04 Feb

 

【羅傑·伊伯特影評】《雲圖》

2013-02-03 11:49:44 來源於:譯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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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雲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會看第二次。現在我看了第二次,我知道我還想看第三次——不過我不再認為重複觀看會解決什麼問題。借用邱吉爾描述俄國的話,這是個謎語,包裹在謎團中,隱藏在疑竇裡。電影引人入勝,不斷從一個費解的時刻轉換到另一個費解的時刻。

當然《雲圖》是迄今為止拍過得最有野心的一部電影。影評界的小天地因為對《雲圖》的不同解讀而熱鬧非凡。種種解讀意在解釋某種無法闡明的道理。對於任何一件藝術品的闡釋都可以從中找到注解,而不是補充理解。我教電影的時候,常常從學生那裡聽到這樣的話:大衛·芬奇的電影,或者沃納·赫佐格的電影,都是重述基督的一生或者《白鯨》一類的故事。而我的標準答覆是:也許電影僅僅就是電影本身自我的表達。

不過《雲圖》迫切需要解讀。當然你已經留意到我一直周旋於某一種。我可以告訴你電影講述了六個發生於1849年至2346年間的故事。我可以告訴你同一個演員出演了不同的角色,分別扮演了種族、性別、年齡各不相同的角色。有些角色甚至不是人類,而是複製人。我可以告訴你電影裡的表演和化妝如此形象,所以我常常弄不清楚我看到的是不是湯姆·漢克斯、哈莉·貝瑞或者吉姆·布勞德本特。我可以告訴你這些,但是有什麼用呢?

我可以告訴你每一個章節都是前一個故事裡所包含故事的再創造;相同的誕生標記出現在不同時段中;重複的目的旨在說明所有的人生都是因為對自由的渴望而彼此聯繫到一起;電影受到大衛·米切爾(David Mitchell)廣受讀者喜愛的同名小說啟發改拍而成;小說中,故事按照編年體的時間順序講述,然後從後往前迴圈到原點;而電影是通過同一個演員出演不同角色的多次露面、可以在一個故事中提及到另一個故事做到相互呼應的。

現在你更明白點了嗎?我猶豫不決。我可以緊跟著寫上長長一段介紹並描述演員們本別扮演的不同角色。不過你還是可能會迷路,因為許多表演和喬裝惟妙惟肖、不易察覺。我可以告訴你哈莉·貝瑞出演了1970年代中期一名新聞記者深得我心,湯姆·漢克斯扮演的說故事的老者的絕妙智慧是最高深莫測的。

我絕望了。我想你會想看這部由拉娜·沃卓斯基、湯姆·提克威、安迪·沃卓斯基導演的大膽、富有想像力的電影。不論你去哪個聚集了一群看電影的人的地方,談論的都是這部電影。人們提出各種高深的見解。有人會說:我不知道我究竟看了些什麼。佛洛德和榮格的名字會蹦出來。那麼現在你還期待我從謎團中解開疑竇,奉給你一個光鮮的撥雲見日的謎底?

有時候理解一部電影的關鍵可以通過另一部電影點明。我們知道電影的名稱意指早期描繪雲的形狀和變換的繪畫。不久之前我看了一部瑞典電影《橡樹男孩》(Simon and the Oaks),講述一個幻想男孩與一棵橡樹形成了聯繫。他可以躺在樹幹上閱讀富於想像的書籍,然後可以讓他的雙眼棲息在頭頂上方的雲朵上。當他讀到一群沙漠中的跋涉者時,雲朵似乎變成了一隊駱駝穿梭過天際。

《雲圖》一點兒也沒讓我覺得煩悶。在我第二次觀看時,我放棄了從電影各個章節、故事和角色中找出任何邏輯關係的嘗試。重要的是我讓我的想法自由地聯想。雲朵看起來不十分像天空中的駱駝、航船或是城堡。它們僅僅是運動中的自然現象。所以我們的生活,或許也是如此。因為我們有思想而雲朵沒有,所有我們渴望自由。這就是《雲圖》中的角色們塑造的形狀,以及引導我們想法的方式。任何具體而又實際地將電影總結成冰冷的事實的做法,告訴你電影的內涵,都會像打造一隻發條柳丁(clockwork orange)一樣徒勞無功。

不過,噢,這是一部怎樣的電影啊!這是對電影神奇而又夢幻的品質做出的怎樣一種展示啊!對演員們又是怎樣一種機遇啊!導演們邁出怎樣的一步來擺脫敘述連續性的牽絆啊!凝視著火焰的老者,他的智慧做了絕妙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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