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兄弟定要黄金 -第25話

自從中國改革開放以來，農村的生活出現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各種各樣的鄉鎮企業紛紛掛起了招牌，到處大興土木。

一幅幅的良田變成輸出毒霧的工廠大樓，清澈的河流被重金屬毒害得奄奄一息。

距東莞市區300公里的一個偏遠小鎮，有個很特別的名字 --- 打鳥鎮。

打鳥鎮本是魚米之鄉，居民除了農耕和捕魚之外，最擅長打鳥。每年九、十月是捕獵禾雀的好日子。田野間，禾雀漫天飛舞，打鳥鎮的男女老幼都會手執圍網捕雀，好不快樂。

除了吃禾花雀，他們還想出了別出心裁的三禾宴。三禾就是禾花雀、禾花鯉及胖嘟嘟的禾蟲。

然而，只有高級幹部及鄉伸土豪才有資格一次過品嘗三禾的滋味。

鄉公所內，三男兩女正在品嘗三禾宴。

「老李，家吓你就發大財啦！豉油你都可以做假，你X味，哈哈哈，你有無良心架？」說話的是個樣貌非常普通的中年男子，是那種細眼、單眼皮、頭髮永遠沒法梳好的典型大陸男。他把手指伸進口，在牙縫裡挑著禾花雀的碎骨。

「刁，呢個時勢唔揾，幾時揾呀？阿爺話要搞經濟建設，我開廠搞黑心棉被、大頭奶粉、化學蛋、頭髮豉油都係响應國策啫，鎮長大人，你唔係要封我間廠呀？」

打鳥鎮的大財主李大成挺著胖得快要脹爆的肚皮，吐了一口濃痰，大刺刺地抓起大把禾蟲塞進口。他最享受咬破禾蟲的爆漿口感。

「哈哈哈哈，老李大哥，你真係揩挽sell，封廠？你俾得起錢，我將斷背河上游嘅地批哂俾你，你鍾意開乜X嘢廠都得啊！」

打鳥鎮鎮長吳昌，機緣巧合，坐上了鎮長之位。所謂山高皇帝遠，加上吳昌生性滑頭，拍馬屁功夫又玩得出神入化，在得到上級幹部的信任後，就與地方上的鄉伸土豪勾結，虧空公款、以權謀私、投機倒把、包娼庇賭，可謂壞事做盡。

「吳鎮長，咁你想要幾多吖？你即管開口，我只係怕你無咁大個口，吞唔落我啲錢啊！刁你X味！哈哈哈！」老李滿是油的雙手非常忙碌地捏著身邊兩名女工的四顆奶子，趾高氣揚。

「喂，成個打鳥鎮你兩個已經玩哂啦，唔好唔記得細佬啊！」在座的第三名男子常威為兩人添了滿滿的拔蘭地溝七喜，「我敬兩位大佬一杯，希望兩位大佬多多關照。」他瞥了其中一位女工一眼。

常威本來只是外省民工，一次李大成廠裡的工人不滿被克扣工資，搞起擺工。帶頭的民工拿了水果刀衝進李大成的辦公室。常威奮不顧身與民工扭打起來。他的背雖然捱了兩刀，但民工的脖子卻被他的蠻力硬生生折斷！

常威護主有功，痊癒後就當上了李大成的近身保鑣。

後來，經主人介紹，常威認識了吳昌。

某夜，常威約了吳昌揼骨，「吳大哥，當一個鎮長一年可以揾到幾多錢？」

「細佬，你咁問係咩嘢意思？」吳昌閉著眼，享受著按摩女郎在他的背上踩踏。

「實不相瞞，李大成呢個卦街搞我條女，我要殺死佢！」常威一想起李大成當着他面前將他的女友施暴，立即滿目通紅，狠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呵呵呵，原來係爭女！細佬，男人最緊要揾錢，有錢，你要乜女都有啊！」吳昌瞇起眼，望著常威。

「我知，所以我更加要殺佢！」常威堅定地說。

吳昌坐了起來，拍拍常威，「有興趣一齊出去浸吓熱水嗎？」

李大成喝下常威敬他的酒，他的頭突然間熱了起來。

他想叫，但喉頭卻像塞了什麼似的，只能發出咿咿吖吖的聲音。

他的臉紅得發紫，原本肥得看不見的脖子，竟因為要用力吸一口氣以至青筋曝現！他肥大的身體，每寸脂肪都在顫抖，每個細胞都在為爭取多一點氧氣而掙扎。

失去平衡的身體將杯盤狼籍的木枱推翻。

李大成應該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因為兩顆奶子都給他掏了出來的女工掩著胸部，驚惶失措地躲到常威的身後。

吳昌眼明手快，在木枱翻倒前的一剎那，捧起那碟被譽為天上人參的禾花雀繼續細味。冷眼旁觀的他連骨帶肉地咬碎禾花雀，吸吮了小生命的精華，隨口將骨渣吐在死豬的臉上。

「細佬，做得好！以後由你出面，廠就你管，錢兩份分！嘿嘿嘿嘿！」

怱然，鄉公所的大門被重力破開。

一個一身黑衫黑衭戴着太陽眼鏡的神秘男子破門而入。

他提著一個很大的旅行袋。

他拉開了旅行袋的拉鍊，用力地拋到吳昌與常威的面前。

沉重的旅行袋跌落地上，擊起大片灰塵。

吳昌與常威一時睜不開眼，不是因為那陣灰塵，而是……黄金發出的剌眼光芒！

神秘男子除下太陽眼鏡，冷冷地說：「想唔想要呢袋黃金？」

神秘男子說話時面容很怪異，因為……他臉上的肌肉只得下半邊在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