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二十七)

第二十七章 月之在山

　　說話間，我見我的菜已經煮得七八分了，揭開鍋蓋，把浸泡好的粉絲倒了進去，一個雜菜煲就大功告成了。小女人對我說：「快去陪人家吧，其它的交給我得了。」

　　我望望她的蒸魚搖搖頭說：「魚出沒，危險。」說著拿起一個平底鍋，倒了幾勺右放在爐上加熱起來。

　　小女人說：「別對我太好，人家會誤會的。」

　　我心想誤會，誰誤會，你還是淘氣小仙女？嘴上則說：「淘氣小仙女不在這裡。快！」小女人揭開鍋蓋拿出蒸魚擺在桌上，我則端起一鍋滾燙的油淋在蒸魚上，滋滋聲中一道菜又完成了。

　　我隨即大叫：「傳膳。」居然沒有反應！

　　小女人笑著伸指在我頭上點了一下喊道：「開飯了，出菜－－。」淘氣小仙女他們終於反應過來，擁進廚房，每人端菜的端菜，拿碗筷的拿碗筷。我自然端著那盤還有油珠跳出來的蒸魚。

　　客廳裡那張圓桌已經擺好，分次坐下，飯已添好坐我左邊自然是淘氣小仙女，右面的位子則給了小女人。小女人是主人家，舉起碗說了句：「大家吃飯。」

　　淘氣小仙女終於忍不住了問：「怎麼不見十二少？」這話一出六對眼睛望著小女人，期待她的回答（我和喬峰都戴了眼鏡每人二對）。我適時向小女人打了個眼色，通知她，她的事我沒向淘氣小仙女透露半點風聲，想怎麼說由她自己決定。

　　小女人沉吟了一下說：「今天沒叫他來。」

　　淘氣小仙女還想再問什麼，我適時的給她挾了一箸菜，望著她柔情萬種的說：「吃飯吧！」為她的問題劃一句號。既然小女人不願對她公開，再問下去就不好玩了。

　　那裡知道這邊剛扶起籬笆那邊就倒了牆，君月這個純真的小丫頭竟然接了話，開口說：「都分手了，還叫什麼？」淘氣小仙女白了我一眼，我從她的眼神裡讀出幾個字：「你瞞的我好苦。」君月君月我這次真給你害慘了。有機會看我不打破你的頭。怪不得陶淵明集序有「月之在山，以見真而終破」的話，原來是指這個。

　　君月這時還不知道給我惹了麻煩，還想再說什麼，小女人及時一句：「吃飯吧！」總算把君月的氣焰鎮壓了下去。這一下大家都低頭吃飯，雖說食不言，寢不語，只是萬馬齊喑畢竟令人不太舒坦。

　　飯終於捱完了，那一個墟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尷尬場面，嘻嘻哈哈的收拾了，進廚房洗碗去了。我和喬峰則把桌椅移回原位。趁這機會喬峰向我報告說他打了電話到段玉的宿舍去，留了我的號碼，讓段玉回來打給我。原因很簡單，這麼多人只有我留在英國過聖誕節，他們都會回香港。我自然免不得對他投訴一下君月，讓他回去好好管教一下。接下來的男性話題不太雅觀就不盡錄了。

　　反正人多好辦事，那一個墟不到十分鐘就從廚房裡陸續出來了。先出來的是我望眼欲穿的淘氣小仙女，最後面跟著小女人。君月坐到我對面的喬峰的身邊，而淘氣小仙女略一張望竟然坐到我斜對面去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這一來小女人要麼坐在我身邊，這會有誤會的，要麼坐到淘氣小仙女身邊，這樣我便被孤立了，這是個小飛掛的定式，如果我不拆我將成為被攻的目標，這對我是不可忍受的。好在我總算沒辱沒小女人曾經對我的讚賞之言－－詭計多端。所以我當即起身請小女人給我倒杯水來，讓我吃藥。小女人應聲去了，我總算搶回一個先手，倘若等到小女人坐定，一切都遲了。不過我並未帶藥，所以呢，我打開電視機下的櫃子，取了一盒撲熱息痛，坐到淘氣小仙女的身邊了。當時我還在自鳴得意，想不到這一拆原來拆過頭了。這是後話略過不提，反正小女人很快為我端了水來，讓我吃藥，而她自然坐在了我的斜對面，成了被攻的目標，我在心裡為自己的英明決斷歡呼。

　　吃了藥，我回過頭來問明淘氣小仙女：「對了，你星期天打電話給我，到底有什麼事？」

　　淘氣小仙女望了我一眼說：「已經解決了。」我心想不說就算了，以後再審，總不信不能從你嘴裡搾出來。

　　不意君月再次發揮其闖禍本色，硬插一句：「到底是什麼事解決了？」我差點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

　　這時淘氣小仙女開口了，她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只是張冠戴又來找我借錢而已。」

　　我一聽腦裡咣的一聲，懷著半點希望我問淘氣小仙女：「你借了？」淘氣小仙女點了點頭。

　　君月再次開口：「你不能隨便配給每人撲熱息痛，一些人也許對它敏感，以致病情惡化。」這是馬來西亞副首相安華在電視上說的話，君月只是把安華原話中的「班納多」（Panadol）改成撲熱息痛就搬了出來。我這時已經不知好氣還是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