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三十)

第三十章 土地爺離了廟

　　大約是近來煩心的事情多了，那夜裡終於嘗到人生第一次「悠哉悠哉，輾轉反側」的滋味。次日起得絕早，想了想又給白無常掛了通電話，白無常一接已經明白我要說的話，只對我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昨天我就已經讓人問了，有答案再告訴你吧。」就撂了。我自己倒有點不好意思，這麼早吵醒他，好在他不來計較這些。

　　拖到九點我才抱著書去上課，據教授後來說，那天我的表現很差，沒問過什麼獨特的問題，令他十分意外。上完兩節課，才十一點多。本來想上餐廳看小女人或者君月在不在，找她們請教一下和淘氣小仙女間的對策，可是我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問些什麼，見到了難免還會被追問關於淘氣小仙女的事，這是我最不想的，於是買了個三文治當午餐，吃完直接上圖書館溫習去了。進入圖書館前似乎有誰在叫我，回頭看時又沒有熟人，管他呢。進了圖書館，關了電話，找了一堆書坐在自修室內讀了起來。平日裡專心讀書的我，今天看書很不入腦，不時出神的想，是不是該去找淘氣小仙女？見到了又該對她說些什麼？當然這些問題都沒能理出頭緒來，理出來我就直接找淘氣小仙女去了。拖到五點多終於按捺不住了，抱著書離開圖書館回我的宿舍去了。

　　回宿舍是要穿過餐廳的，一路走來恍恍惚惚的，大概是沒睡好的緣故。突然間被誰拉住，一看竟是主席。主席指著我破口大罵：「好傢伙，有了異性就沒人性了？中午叫你不應，現在見了我更加像陌路人似的不顧而去！」

　　我望定主席說：「原來中午是你叫我？」

　　主席點點頭說：「你和淘氣小仙女的東窗事發矣，今晚我約齊了人，在我家裡會審四哥，你可是主角。呀，你怎麼土地爺離了廟－－走了神？到底發生事情了？快給我老實交代！」

　　我歎了口氣說：「大哥，我和淘氣小仙女已經走到陌路，就為這事發呆呢！」

　　主席搖了搖頭說：「好、好、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一日真有九個月這麼長？竟然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從天堂到地獄轉一趟回來？看來今晚節目只能改為會診四哥了。」

　　我說：「正要你們給拿個主意，不過人不能多了，只要嫂子和小女人就夠了。」

　　主席說：「小女人！？我本來沒預她的，你先打給小女人，叫上她。我來推了其它人。然後你陪我買菜去，今晚在我那裡住下，明天和我一起接客去。」

　　說完分頭打電話。小女人一接我就對她說：「今晚到主席家陪我吃飯！」

　　小女人一聽笑言：「陪吃飯？不亦有淘氣小仙女乎？再說天天搞飯會，也不是讀書人應該做的事。」

　　我回答說：「法國人說：『人嘛，一天要吃一頓好的，這日子才不算白過。』這人比讀書人多，請從眾。再說事情起變化了，等你拿主意呢。」

　　小女人聽了，停了一下說：「既然如此，還不快來我家接我？」

　　我說：「等著吧」就掛了。

　　轉頭一看主席也完事了，對主席說：「先去接了小女人。」

　　主席說：「好極了，又多一個人做菜，大家又省點工夫。」

　　我對主席說：「別買菜了，叫外賣算了。」

　　主席想了想說：「也好。」我就抱著書和主席一起去取車接小女人去了。

　　接了小女人，半路上在一家印度餐廳買了幾個菜就往主席家趕，小女人一嘟嘴說：「這就是所謂的好的？你的要求可真不高？」

　　到了地頭，一進屋，我才擺下手上的書本，小女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問：「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主席搶著說：「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總要等我們填飽肚子，四－－個人到齊了再開講。」

　　小女人一伸舌頭說：「我倒是忘了嫂子了。」跟著大喊：「開飯了－－！」

　　主席夫人聞聲從樓上咚咚咚的跑了下來。一進客廳，見到我居然問出和小禾一樣的問題來。我歎了口氣說：「總得讓我先用過晚飯，整理整理再向各位領導匯報吧？」

　　主席夫人回頭望著站在一旁的主席吼道：「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去把飯端上來，把碗碟擺上來！？」

　　主席哦的一聲，很委屈的離開客廳向廚房走去。看著這情形，我覺得挺好笑，然後又不免想到淘氣小仙女，又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笑又笑不出來，哭又哭不起來，不知所措中趕緊隨著主席走進廚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