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三十二)

第三十二章 在人群中品味孤獨

　　夜長，夢偏偏沒有，大概是累了一整天的關係，很快就睡著了。早上絕早起來，沖上一杯奶茶坐等主席起床。所謂的絕早也就是早上十點左右了，難得有一絲冬日的從窗口透了進來，可惜並未溫暖我的心情。這時主席從樓上下來，一進我的睡房－－客廳就問：「想好怎麼把握機會了嗎？」

　　我對主席說：「所你謂的機會和我無關，我的問題是成本的問題。」

　　主席問：「機會成本？你沒有第二選擇，沒有機會成本這回事！」

　　我說：「是固定成本！這次該算是我的初戀吧。生產第一個產品可能需要成千上萬的資金，但第二個產品的成本就非常低。而戀愛也和生產產品一樣：初戀經歷伴隨著心理成本，但一旦支付了這一成本，未來的戀愛行為就更為容易。主席你已經支付了，擁有眾多戀愛經歷，所以你的戀愛具有規模經濟效應（說到這裡我和主席一起四下張望，恐怕主席夫人一不小心出現在我們面前），而我則還沒投產，自然難免患得患失。」

　　這一說主席笑了，正想再說什麼，他的電話響了，原來是喬峰早到了火車站等人，打來催促我們。聽完電話，主席也不多說，拔腿就走，我也連忙跟了出去。一路上主席讓我通知小禾先到派對的會場打點一切。

　　去到火車站，喬峰已經守在火車站門口，背對大門的他少不得要為我們的遲到發點牢騷，我和主席只有很尷尬的賠不是。說話間，主席指著從另一邊大門走出去的一個背影，說：「是不是『張冠戴』。」

　　我沒好氣的說：「管他是不是，和我們今天的行程無關，少管閒人。」

　　喬峰哈哈大笑說：「怎麼這麼不喜歡人家，是不是因為是競爭對手的緣故？其實他也可憐。」

　　主席說：「何以見得？」

　　喬峰說「據段玉說說他除了要照顧淘氣小仙女的起居外，還要幫她做功課，真的很慘很辛苦，四哥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打從第一次見到他，我就不喜歡他的，關競爭對手什麼事？！『雖陽和布氣，鷹化為鳩，至於識者，猶憎其眼。』何況他也沒『化為鳩』，憑什麼我要喜歡他？」喬峰一伸舌頭不敢再說。

　　我則在想，段玉怎麼也知道張冠戴這個人，是了他們都是商業系的，系裡流傳的故事段玉自然也應該知道，不過怎麼就對喬峰說了？難道他就是張冠戴當日在餐廳尋找的謠言散佈者？於是我問喬峰：「段玉什麼時候跟你說的這事？」

　　喬峰說：「那天我們打完球，見到闖出來的人影，段玉除了說這人可能是他的學弟張冠戴，還把他的事跟我說了一點。」我放心的點了點頭，畢竟段玉只是因事發言，並非有事沒事亂嚼舌頭，否則我真要以為他就是傳播消息，惹的張冠戴仗刀食堂的人了。這時一直站在我們身邊的主席突然衝進車站，原來樂隊的主音吉他手到了，還推著一手推車的樂器，喇叭什麼的。我和喬峰趕過去，幫忙把東西放到喬峰和主席的車尾箱。其間免不得介紹一下喬峰，至於我算是舊識了，就免了這番客套，不過握握手，拍拍肩，勾肩搭背是少不了的。主席把他和我安排在自己的車上，臨上車時吉他手從袋裡拿出一瓶1995年的『武當』(Chateau Mouton Rothschild)紅酒，送給我和主席，算是預祝我們明年順利畢業。這一瓶酒那時候大概也值一萬港幣，當時我和主席可不知道價格，只是很禮貌而平淡的說聲謝謝而已。不知道的以為我們是喝慣好酒，一萬港幣的酒對我們來說是小意思了，不值得大驚小怪。

　　車子開到派對的會場，會場設在當地一家中餐館，一幫人下了車，小禾已經到了，早和店主聯絡好了。眾人把一應器物罷到雜物房，和吉他手一起去視察表演的舞台，好讓吉他手對到時舞台安排心裡有數。看完了一切也不過十二點多，中餐館的老闆留我們在餐館吃午餐，想想正對飯口，找位坐大是不易，主席也就答應下來。

　　反正是普通的工作餐，老闆也坐下來一起吃，聽取我們對安排上的意見。雖有斛籌並未交錯，小女人是典型的香港人所說的師奶仔，慣會精打細算，趁著老闆興致勃勃之際，對老闆說：「這是中國人搞的活動，老闆是不是以實際行動支持一下，到時每位來賓每人提供免費餐飲一杯？」這事正是我和主席固所願也的，只是一時找不到理由一直不敢請耳，難得小女人挑明了，我們自然要跟著起哄。老闆大概是喝了點啤酒，對著美女不好失了威風，腦門一熱居然答應了下來。我們一面對老闆表達謝意，一面暗中對小女人豎起拇指。我偷偷的望了小禾一眼，也喝了幾口啤酒的小禾此時臉泛紅霞嬌艷欲滴，我的心跳頓時幾乎達到每分鐘180下。都說我不喝酒的嘛，你看一喝就心跳加劇了。吉他手一面和老闆討論舞台的安排，一面和我們說笑著，看著眾人言笑晏晏，我突然有點抽離的感覺，孤獨的在人群中偷偷欣賞著眼前這朵嬌艷的「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