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黑街少年 - 第七章

對於接下來，我應該做什麼？我只知道，我一路就是向診所跑去。平時去的那所。
到了就只管喊醫生救命什麼的。
直到晚上，鬼鬼安定在診所的床上，我坐在一旁照顧著她。
護士說已經給她打了退燒針，很快就會醒來。我鬆了一口氣，看著在床上那天真無邪的睡相。
我不自覺地拉起她的手，小聲道：「生病了還不知道，妳真是個大傻瓜。」突然間，我看到她的眼角流出了一道道淚痕。那一刻，我呆了，真的被那道淚痕沖醒過來。
鬼鬼離家出走了，但事情卻沒有得到解決。我也只管在一旁給意見，以為有用。但是，我從來沒有聽過她的說話。
我錯了，我完完全全錯了。收留她並沒有解決任何問題。跟我在一起也並不能令她忘記不開心的事。那一刻，我終於知道，我由始至終根本就沒有幫助過任何人，所以他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離家出走。
突然間，從後面感覺到有人輕拍我一下，我回頭，是小夜？
「昇哥哥，鬼鬼姐姐怎麼了？媽媽說她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小夜看著我一臉擔心的樣子安慰道。
我苦笑了一下，拉開話題說：「原來這個診所是妳家開的。」她點點頭。雖然她只是比我小一年吧，但是感覺卻完全像個小孩子。我跟她輕輕聊了一會，她的媽媽突然走了過來，笑著對我說：「真的很多謝你。」
「啊？怎麼說？應該是我道謝，你們救了鬼鬼。」我客氣地說，手緊緊地拉著她。
只見她搖了搖頭，坐下來，準備詳細地說一番。
「小夜她，有輕度弱智。」她的話剛落下，我就呆了一下，以為她說笑，答道：「看不出來。」
「嗯，雖然如此，但很多人都對她排斥。」
「同年的人嗎？」我沉默起來，我相信她說的話，她接著說：「這對她不會造成什麼大問題的。但是同年的朋友們都因為她有問題不再接近她。那個晚上，她離家出走，就是因為學校有人說她是弱智，她不明白，回來問我，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接著就吵起來了。」我知道她接著要說什麼。她點點頭，我直話直說：「妳根本不用對她作任何隱瞞，這是她應該知道的。」
看小夜還一臉不明白的樣子看著我，我把視線轉到她的媽媽上，然後就站起來說：「我先把鬼鬼帶回家了。」
「不用等她先起來嗎？」她有點著急，我說：「我背她回去就行。」然後轉身對小夜說：「晚上有空就出來公園，我們一起跳舞。好嗎？」
她興奮地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看著她的媽媽。管教太嚴嗎？這過程，以前在我家也見過。
只見她的媽媽看著我的雙眼，好一會，就微笑著對小夜點點頭。雖然臉上依然帶著擔心的表情，但這種存在，是理所當然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