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心，不是早就已經靜下來了嗎 - 第七章

有好幾天，我練習到達深夜，那是興奮的，因為，我感覺到音樂帶給我的氣氛，令人聽了激動的感覺。有時候彩兒會跟我一起玩，有時候就是小昔跑來聽我的音樂。
可是，小昔的樣子，每看一次都變得更奇怪，有心事不在話，沒有說出來，每次就只有坐在一旁聽著。
終於有一次，她在聽著音樂時昏倒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睡著了嗎？可是怎麼叫也不醒過來。最後我嚇得抱著她跑到醫院。

「我不知道這件事你是否有權知道，病人已經醒來了，你問她吧。」醫生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我進入那間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她，呆了。
「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沒有跟我說任何事？我不是說過，有心事可以跟我說的？」我靜靜地說，她開口道：「你是歡樂的起點。」她的聲音細小，柔弱。
我坐下來，問道：「我不明白。」
「我得病，是在第一次見到你後的那天，未期，沒有方法可以醫治。」她停頓了一會，說：「那時候，你是如此的活潑有生氣。因為你也把生氣傳給我了。」我看著她，她突然伸手拉著我。
「你過問我，初戀的感覺是怎樣的。」她看著我的雙眼，說：「我就是把當時的感覺說出來而已。甜蜜，還有苦澀，而且有著第一次的恐懼，就是那時候我的全部感覺。跟你在一起，是甜蜜；卻得病快要離開你，是苦澀；恐懼，就只有死亡的接近。」她臉上流過一滴眼淚，我心一麻。我的眼眶跟著充滿淚水，卻忍著不流出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她，她又說：「不知道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可是，記得我說過，如果你把心打開，有誰在裡面？」是妳。我緊握著她的手。她似乎知道我想說什麼，她又說：「若果那是我，我很開心，」她微笑，如此漂亮：「但是，請忘了我，我將會消失。而你，也不要再困著自己的心了。」她知道自己離世，心意已決嗎？我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我已經哭出來了。
「初戀是苦澀的，相信我。」她笑著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後，頭轉向天花板，輕聲說：「我想聽你的音樂。」
我東張西望，桌上只有放著長笛的盒子，我打開，是小昔的長笛。我拿起來，吹奏起來，是我創作的曲子，柔和而且輕快的，卻因為現在我的心情弄得變了。曲子還沒有名字。
音樂剛停止，伴隨著後來的是心跳機傳來的長響。我呆了，我知道，我的確把心中所有事情從音樂傳到她心裡，可是，她卻沒有回應我任何東西，就離開了。
即使我在一旁大喊，卻沒有任何回應。眼看著她的臉，失去光彩，卻依然保留著那最美麗的微笑。

心，已經靜下來了。而我，也沒有辦法使其再復活過來。
音樂再也傳不到那邊，我繼續吹奏似乎也失去意義。

「不要再困著自己的心了。」記得她跟我說過這句話。沒有妳，我如何把心打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