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黑街少年 - 第十一章

我沒有回答鬼鬼的話，對於她說了此奇怪的話，我腦海一直很亂。我走上前，伸手握起鬼鬼的手，問道：「來跳舞吧？」鬼鬼點點頭，她說過，最開心的時候是跟我跳舞的那段時間，音樂起動，就是她的歡樂時光。
快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音樂再次結束。她上了我的單車後座，然後我對阿社說：「小夜交給你送回去，她的家人會擔心。」阿社對我點點頭，鬼鬼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阿社的臉立即紅起來，但沒有回答，我就開車離開。

「鬼鬼，」我叫了她的名字，靜了一會，想不到如何開口。她抱著我的腰，問道：「怎麼了？」
我笑了笑，說：「不，沒什麼了。」
她靜了下來，好一會又說：「對了，阿昇，我發現有一個比賽，街舞比賽，勝出有獎金，要參加嗎？」
「跟那班同伴參加吧？」我問道，她點頭說：「嗯，反正大家也在討論此事，他們都有問我們要不要也參加，他們認為我們加入可以勝出。」
「好啊。」我說：「但那不是為了勝出吧？妳是這麼想嗎？」鬼鬼呆了一下，笑著說：「為什麼這麼說？」
「只是為了將我們熱愛街舞的一面表現給別人看。」我繼續踏單車，前面的風送上我的臉，很涼快。天空黑得什麼也看不見，有時候就發現月亮依然掛著。跟邊的景像影畫那樣飛過，看不清卻很熟悉。每天走著這路，到了將來，我還依然會跟鬼鬼和街友們一起跳舞嗎？還是加入白領了？我不再想像，怕看到未來的自己是多麼可怕的事。
還未成年，很多事也不由得我們想。可是，成年了，卻有太多事令我們不想去理會。這是一個在一天就改變的事，生日那天，到了成人，就改變得多。
我用力向前踏，鬼鬼說：「阿昇，你有喜歡的人嗎？」這一問，我的腦海立即飛過很多她的臉，她的笑容，還有她哭過的臉。
「阿昇？」鬼鬼的聲音再次傳到我腦海，我醒了過來，問道：「嗯？」
「我問你啊，有沒有喜歡的人。」她重複了一下。我應道：「嗯。」想了想，說：「有吧。」
「啊？那是誰？」她抬起頭看著我，問：「我認識？」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這個問題我也有問過妳，妳還未回答。」她笑了笑，沒有再追問，好一會兒才說：「想不到你還記得。」
「那妳先說我才說。」我看著前方，但如何她真的說了，我或許只會說祝她幸福。我其實是多麼希望她不要說出來。
她沉默了很久，說：「我想先聽你的答案。」她的聲音使我知道她說的話很認真。我也想了很久，要說，還是不說？說了，她會覺得難做，不說，她又不會說喜歡的人。我把車停了下來，她好奇，說：「還沒到。」她抬頭看著我，捉著我的手又不放開，怕我在這裡丟下她似的。我轉身面對著她，柔聲說：「是妳。」我鼓起勇氣。
什麼時候開始，我被鬼鬼的一舉一動都吸引著，視線不能移開。我想照顧她一生一世。
她呆呆地看著我好一會，才開口問道：「我怎麼了？你意思是我所以把車停下來嗎？我做了什麼？」
那一刻，我真的哭笑不得，不是真的要把話說得清清楚楚吧？我吻上她，輕聲說：「我喜歡妳。」她呆著，看我好一會，才顫抖著說：「我......也是。」聲音變小，她不知道我喜歡她，因為她完全感受不到，而我，也只是從她問了那句才發現的。我喜歡她很久了。
「讓我照顧妳一世。」我抱著她，她只回答：「我說過，我願意跟著你一生一世。」這個晚上，我們抱著，直到天亮。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