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每一天 - 第六章

吃個飯，其實都很簡單的。簡單？哪裡簡單？
從進入屋子開始，她的母親一直上下打量著我，走到沙發邊坐下來，她的父親已經想開口問東問西了。
我的確是聽到她的母親在進廚房時小聲說了一句話：「長得也不錯看。」
什麼意思？接下來她父親問的問題可以猜得幾成。
「嗯，你好啊，等一下就可以吃飯。對了，我是小韻的父親，你怎麼稱呼？」他的開場白是這句。我也知道你是她的父親。對了，還沒介紹，那位同事的名字就是小韻。
「呃，阿士。」我簡短地回答。只見他臉上一笑，小聲說：「好，夠簡潔，我喜歡。」我還沒來得及任何反應，看似是她的姊姊已經開口問：「你是教師嗎？」
「啊？不，我沒有那種能力，只是在學校做其實活動助理或教材整理的。」我突然在想，我的工作究竟是什麼？又不是校工，但又不是教師，被稱作老師的位置。剛回過神來，她的父親又搶著說話：「你多高？有吸煙的習慣嗎？會不會喝酒的？」說完輕輕按了一下我的肩，好像在看我的體格是否結實，又小聲地說了一句：「嗯，不錯。」
我有點哭笑不得，答道：「多高我就不知道，但進學校工作對於吸煙是絕對不會的。酒的話只能喝一點點。」我竟然還認真回答。想一想，我東張西望，想找小韻為我解救，可惜，她似乎已經到廚房裡了。
等吃飯，這段時間變得漫長，我是多麼想跟他們說我到廚房看看有什麼幫到的。可是我又能做什麼？
她的姊姊依然拉著我不停問東問西，差點沒問到有沒有樓在手而已。
「你有沒有女朋友？或者是喜歡的人？」她問道，我呆了一會，說：「呃，沒有，也沒有這種時間。」
她父親又問：「你喜歡小孩子嗎？」啊？怎麼問這種問題？我想了想，說：「也不是討厭的，一般吧，反正也是在學校工作，經常會遇到。」
「是嗎.....」他點點頭又笑著，我的回答真的這麼討你歡心嗎？終於，等到她們喊道吃飯了，我就站起來，半自然地走過去。
「剛才聊什麼？怎麼這麼投契的？」她的母親在坐下來就問。小韻已經開始吃飯，我呆呆地看著他們好一會，小聲道：「我不客氣了。」就吃起來。
只聽見小韻的母親又小聲說了句：「真有教養。」啊，你的界限還滿低的。
這漫長的時間，再次結束，打算回家之際，可是他們全家都沒有任何反應。是忘記了要帶我離開嗎？
我小聲跟小韻說：「呃，我是時候要走了，太晚了。」
「嗯。」小韻也知道事態嚴重，可是想不到任何方法，她小聲回答：「要是我不怕黑，我會帶你走了。」
「還真是多謝......」我苦笑了一下。小韻跟她姊小聲說了幾句，她姊卻回答：「爸媽似乎都很喜歡他。只好讓我來。」接著轉頭對父母說：「晚了，我想阿士也要回家，我去送他出村。」
我臉上終於露出笑容，站起來說：「對呢，感謝妳。」這句是真心的。
「等下，」她們的母親突然說：「還有水果，吃完再走。」
「那個......十一點多了，再不走會沒有車。」這是裝的，但再晚就真的會沒有車。她的母親答道：「沒關係，要是沒有車也可以留下來睡一晚，沒關係。」她重複著。小韻答道：「媽，不要強人所難，而且妳好像想到哪裡了？我不想知道啦。」
幾經波折，我終於跟小韻的姊姊離開。本來是高興的，可是，可能說得太久了，最後一班車在我面前跑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