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 (17) - 前度
莊蘊杰一邊摟著呂佩妍的纖腰,一邊掏出鎖匙開門。
關上大門,蘊杰急不及待地把佩妍壓在牆上,吻上去。
佩妍張開小嘴,迎合她,兩舌馬上激烈地糾纏起來。
蘊杰的手極不安份,摸索著佩妍背後的拉鍊,一拉,整條連身裙便滑落地上。
佩妍也不甘示弱,她伸手解開蘊杰的皮帶,抽出襯衣的下擺,再大力一扯,蘊杰的肌膚便暴露在空氣裡。
兩副火熱的嬌軀馬上緊密地貼在一起。
兩人一邊熱吻著,一邊向睡房走去。
蘊杰把佩妍壓在床上,一低頭,把她的耳垂含在嘴裡輕啜。
這是佩妍的敏感地帶,只見她的身子輕輕一顫,口裡溜出了嬌媚的低吟。
這聲音猶如火上加油,使蘊杰更加興奮,她利落地解開佩妍的胸圍,
不知輕重地大力搓揉起來。
佩妍想推開蘊杰的手,卻發覺自己已沒一絲氣力。
蘊杰噬咬著佩妍那粉嫩的乳尖,魔爪更往她私密處探去……
佩妍彷彿給燙著了,條件反射般夾緊雙腳,把蘊杰的手堵在洞口邊,進退
不得。
蘊杰知道不能硬闖,她採取了迂迴的攻勢,吻上她甜膩的櫻唇,另一隻手也在她的翹臀上不絕愛撫。
佩妍回應著蘊杰的吻,漸漸放鬆下來。
蘊杰在花莖口撩撥了幾下,便猛然探入那一片泥濘當中----佩妍的喉頭叫出了聲音:「……杰……那裡……」
蘊杰感到背後一陣剌痛,把她體內的獸性完全激發出來,她已忘記了什麼叫憐香惜玉,只懂順著本能,瘋狂地索取,狠命地進攻著佩妍的最深最深處……
只聽到佩妍「啊」的一聲,全身繃直,然後癱瘓下來。
蘊杰的指間儘是蜜汁,她肆無忌憚地當著佩妍,把手指放進口裡舔舐乾淨。
佩妍氣得擂打她的胸膛。
蘊杰不閃不避,由她打,橫豎她也沒有用上多少力。
佩妍打了幾下,覺得不能這樣便宜了她,便翻身把蘊杰壓在身下:「……我……我也要你……」
蘊杰有點詫異,卻也爽快地答應下來:「好!」
戰事一直持續到半夜。
蘊杰聽著枕邊人低低的鼻息,心裡生了一絲悔。
----都是酒惹的禍!
所謂「酒醉三分醒」,蘊杰怎會不知道自己只是在亂找藉口?
----這是不應該的,她們既已分手,便不能糾纏不清。
可是,在愛慾面前,蘊杰的理智猶如玻璃般不堪一擊。
也許是太寂寞了。
----這真是一個萬無一失的理由,任誰也反駁不了。
佩妍是蘊杰的前度女友,兩人一年前分了手。
這個晚上,老朋友聚餐,她們重遇了。
佩妍眼裡流露著萬種風情,蘊杰的心像是有頭貓兒在搔癢。
借著幾分醉意,蘊杰把佩妍帶回家。
----如乾柴烈火,兩人縱情任性,為對方拼盡最後一分氣力。
竟比兩人相戀時,更加痛快淋漓。
天亮了,佩妍意態從容地穿上衣服,甚至在蘊杰額上印上早安吻。
蘊杰卻感到不好意思,連正眼也不敢看她。
佩妍覺得好笑,這個蘊杰,床下的木頭,床上的豺狼。
蘊杰看見她眼內的揶揄,臉更是不爭氣地脹紅起來。
佩妍笑笑,然後翩然離去。
蘊杰把頭埋在被窩深處。
----蘊杰和佩妍走了三年,兩人相處也算不錯,從來沒有什麼大爭執。
就是欠缺了火花,相見不會太高興,不見面也不會太掛牽。
這不禁令人感到唏噓,才三年已經淡如開水,怎麼捱得到老?
放開手,算是給大家一個機會,希望可以找到更好的人。
分開頭幾個月,蘊杰只覺輕鬆,時間都是自己的,做什麼不做什麼
也不需要向人交代。
再過幾個月,便覺得自由太多了,有人在身邊囉嗦,竟也是一件值得懷念的事。
蘊杰沒有刻意去找對象,她覺得每個女生也差不多,開始時總是完美的女神,相處下去才變了樣。
蘊杰是成熟的女人,身體會有需要,每當這時候,蘊杰都是自己隨便解決一下。
寂寞像野草,一到春天,便瘋長……
往後的日子,蘊杰的腦海裡總是不受控地浮現著那一夜的激情,心也會在噗噗亂跳。
蘊杰不斷告誡自己----那一夜,純屬意外。
「佩妍身邊有人。」佩妍的姨婆麥當娜告訴蘊杰。
----蘊杰和麥當娜很投緣,算是忘年之交。蘊杰每個月也會到老人
院探望她,即使和佩妍分開了,也沒有間斷。
「哦!」蘊杰不覺得意外。佩妍嬌嬈迷人,追求者不絕,身邊又怎會沒人?
「總是換來換去,認也認不清!」
蘊杰強笑:「就是要多比較,才知道那個最合適。」
「這麼多人,我還是覺得你最好!」麥當娜搖搖頭:「我常常說她不識寶,白白把你放走!」
「我那有你說得這麼好?你偏心而已!」
麥當娜直視著蘊杰:「你一直沒有再找人,是因為佩妍吧?」
「沒有這樣的事。」蘊杰矢口否認。
「你口裡說不,卻瞞不過我。」麥當娜呵呵笑:「你怎麼解釋,這些日子
以來,一直獨身?」
「我怕煩!」
「誰信你!」
「是真的。」蘊杰緩緩地說:「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好!自由自在無牽無掛!」
「也有寂寞的時候吧?」
「我不是來找你了嗎?」
「就看你口硬到什麼時候!」
蘊杰苦笑。
這夜,快一時了,蘊杰還是睡不著,便起來喝點紅酒,聽聽老歌。
門鈴響。
蘊杰詫異極,這麼晚了,會是誰呢?不會是收管理費吧?
她看看防盜眼,連忙把門打開。「你怎麼來了?」
佩妍倚靠在門邊,瞇著眼睛。「不方便請我進去嗎?」
「請進來。」
佩妍經過蘊杰身邊,蘊杰聞到一陣酒香。
佩妍脫掉高跟鞋,坐在地氈上,背靠著沙發,舒服地伸伸腿。
「一個人喝悶酒?讓我陪陪你吧!」佩妍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仰頭乾個乾淨。
「你沒事吧?」蘊杰有點擔心。
「你幹麼站著?過來坐啊!」佩妍伸手把蘊杰拉到身邊,兩人肩並肩偎靠著。
----往日的位置、往日的姿勢,回憶一下子在心頭湧現,開心的、難過的,都彷似是昨日才發生……
佩妍再次斟酒,把酒杯遞到蘊杰嘴邊:「這酒真不錯!」
蘊杰不好意思拒絕,只好輕呷了一口:「你真的沒事?」
佩妍瞟了蘊杰一眼:「會有什麼事?這麼大的人?還用得著你操心麼?」
蘊杰皺著眉:「你心情不好?」
「正相反,我心情很好。」佩妍輕笑:「我是專誠來看你的,你不歡迎麼?」
「你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真是不解風情!」佩妍賞給蘊杰一記白眼:「上一次,又不見你這麼君
子?」
提起上一次,蘊杰的手不禁一抖:「對不起!」
「對不起?」佩妍挑眉:「你情我願的,說什麼對不起?」
蘊杰一時語塞。
佩妍也不再說話,半瞇著眼,輕呷一口紅酒,杯邊反映著唇彩,嬌
嫞嫞的有著說不出的嬈媚。
蘊杰只覺一陣唇乾舌燥,搶過酒杯,斟滿它,一口氣喝光。
佩妍閒閒地問:「分開以後,你一直沒找人?」
蘊杰默然不語。
「憋得很辛苦吧?」佩妍的話大膽極了:「有需要時怎麼解決呢?」
蘊杰緊緊抿著嘴。
佩妍的頭哄過來,膩聲說:「以後,你可以找我。」
蘊杰一愣:「你不是有女友的嗎?」
「有又如何?」
蘊杰又是一怔。
----這不是讓她做「奸夫」嗎?這可是要給浸豬籠的。
佩妍看著蘊杰一副呆相,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你真老土,現在的人談戀愛,都有了共識----互不相干涉對方交『朋友』的自由。」
佩妍特別強調「朋友」這兩個字。
蘊杰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這是什麼樣的世界了?
佩妍加了一句:「我倆到底相識一場,總好過你找些不相干的人。」
「可是……」
----蘊杰想不明白,佩妍已有對象,怎麼還要找上自己,難道對方不能滿足她嗎?
----即使真是欲求不滿,但像佩妍這種大美人,什麼樣的人找不
到?又何必要吃回頭草呢?
但蘊杰回心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自己始終也是知個底蘊的人,身家清白身體健康,品性也最清楚了,出了事也絕不會糾纏不休,
可算是個完美的性伴……
蘊杰還在這邊聯想翩翩,佩妍的聲音卻在耳畔響起:「你還要考慮嗎?」
「……不……」
「那你還等什麼?」
蘊杰看著佩妍的媚眼,只覺連耳窩也在發燙,便不再說話,一把抱起她,向睡房走去。
第二天,蘊杰比鬧鐘更早醒過來,按停它,轉頭看著那孩子似的睡顏,心裡甜蜜,禁不住在她嘴角輕吻了一下。
「這麼早起來?」原來佩妍也睡醒了,她輕伸懶腰:「你不累麼?」
蘊杰老臉一紅:「你再躺一會吧!我去煮早餐。」
「我戒了早餐好久了!」
「不吃早餐很傷身的。」蘊杰勸她:「別以為這樣可以纖體,身體為了取得動力,會動用甲狀線等腺體去燃燒組織,長此下去容易患上慢性病。」
「好好,都聽你的。」
佩妍梳洗出來,看見餐桌上擺放著一盤五色蔬菜沙律,兩杯脫脂奶。
佩妍嘗了兩口:「還不錯。」
「我還有很多又好味又有營養的早餐食譜,可以做給你嘗嘗。」
佩妍笑:「你這是變相鼓勵我多在這裡過夜嗎?」
蘊杰搔頭傻笑:「你慢慢吃,等會我送你上班吧!」
想不到佩妍拒絕了:「我跟她是同事,這些面子我還是要給她的。」
蘊杰一聽這話便明白過來,不由悶聲說:「那好吧!」
「真乖,來,親一個!」佩妍「啵」一聲把香吻印在蘊杰頰上。
蘊杰和佩妍現在的關係十分耐人尋味。
----她們不是情侶,不會逛街看戲吃晚飯,更不會談情說愛計劃將來;卻做盡了只有愛侶才可以做的親蜜事。
蘊杰一方面享盡溫柔,一方面卻惴惴不安。
----雖然佩妍說她的女友已知道蘊杰的存在,並答應不會干涉她們的交往,但蘊杰也暗自心驚,怕只怕她有朝一天突然發瘋,抱瓶硫酸跟自己同歸於盡……
----勾引別人的女友,將來會有報應吧?
----一旦佩妍玩膩了,自己卻已泥足深陷,那該怎麼辦?
蘊杰知道這種關係很不健康,越快結束越好,她只是捨不得。
還是那一句----太寂寞了!
蘊杰想了又想,決定正正經經找個戀人,不再容許自己沉溺在愛慾之中。
她想起了維拉。
那是蘊杰的網友,比她年長三歲,眉清目秀,身段纖巧。
她們談小說、談電影,談哲學,頗為投契。
蘊杰不能否認對維拉有好感,卻沒有觸電的感覺。
蘊杰心想,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總好過坐以待斃。
蘊杰開始給維拉發些曖昧的短訊,並頻繁地約會她。
蘊杰會借意靠近維拉,碰碰她的手。
蘊杰找了個月圓之夜,向維拉表白。
「我喜歡你,請你當我的女朋友好嗎?」
維拉不出聲。
「我是很認真的,請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不用了。」維拉開口:「我現在就可以回覆你----」
蘊杰的手心全是汗。
「好!」
「真的嗎?」蘊杰鬆一口氣:「謝謝你。」
維拉微微仰起臉,紅唇微張。
蘊杰知道自己應該吻下去。可是,當蘊杰湊近她,腦裡卻不期然浮現著佩妍的臉容,心便登時冷了半截……
最後,蘊杰在維拉的額前輕輕親了一下。
蘊杰和維拉在交往中。
蘊杰是個稱職的戀人,對維拉呵護備至。
蘊杰每天會把自製的早餐送到維拉家裡,再送她上班。下班也會來接她,陪她吃飯逛街,再送她回家。
週六週末,陪她打球行山聽音樂會。
蘊杰甚至把維拉帶到老人院介紹給麥當娜認識。
「維拉,這是麥當娜。」「麥當娜,這是維拉,我的女友。」
「你好。」「你好。」
「你的女友斯文漂亮,你眼光真不錯啊!」麥當娜向蘊杰豎起大姆指。
「謝謝!」維拉微笑。
「你們認識多久了?」麥當娜問。
「也快半年了。」蘊杰老實回答:「但上兩個星期才開始拍拖。」
麥當娜點點頭:「從朋友開始好,根基會穩固一點。」
維拉笑笑。
「維拉,」麥當娜說:「蘊杰這人臉精心矇,很容易吃虧,請你好好照顧
她。」
「我知道了。」維拉伸手過來,握著蘊杰的手。「你放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蘊杰和維拉相處得很不錯,總有著說不盡的話
題。
唯一缺點是熱情不足----蘊杰跟她最親暱的動作也不過是牽牽手。
維拉也矜持,從不主動親近蘊杰。
兩人的關係有點停滯不前。
蘊杰暗自苦惱。
----維拉很漂亮,也是蘊杰喜歡的類型,但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沒有親近她的衝動。
----對著佩妍,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已教自己燃燒起來;蘊杰還一直歸疚於自己正值狼虎之年,需索無度;但怎麼對著維拉,卻總是溫吞吞的沒半點激情?
蘊杰反反覆覆思前想後,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維拉,只有朋友、知己的感情,並無其他。
蘊杰決定及早跟維拉坦白,不能浪費她的時間。
幸好維拉是明白人----
「這不能怪你,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合不合適?」
「我們做不成戀人,也可以做知己,這樣更是天長地久!」
「我總會找到真命天子的,你別瞎操心!」
蘊杰跟維拉緊緊擁抱了一下,正式分手。
自從和維拉在一起,這兩個月來,蘊杰也沒有跟佩妍相聚。
佩妍找過蘊杰幾次,但蘊杰狠下心來推掉她。
大除夕夜,蘊杰沒有安排節目,一個人留在家,靜思己過。
突然,門鈴響起。「開門開門----」來人大力擂著門。
當門一打開,一個香軟的嬌軀撲進蘊杰懷裡。
「佩妍----」蘊杰的嘴馬上給堵住,火燙的舌頭強橫霸道地在她的口
裡作亂。
蘊杰想推開她,卻發覺完全無能為力。
----佩妍一直牢牢的吸引著蘊杰,如磁吸鐵,這是慾,還是愛----在這一刻,蘊杰終於知道答案。
「怎麼了?」佩妍終於冷靜下來,鬆開蘊杰:「我已沒有能力讓你興奮了
嗎?」
蘊杰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麥當娜告訴我,你結識了一個很好的女友。」
「現在不愁寂寞了吧?不需要和我繼續下去了吧?」
「好好,你放心,我絕不糾纏。」
「佩妍----」
「你別說了,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佩妍按著胸口:「算是給我留些面子好嗎?」
看著佩妍那受傷的表情,蘊杰突然福至心靈。「她很大方,答應不干涉我結交『朋友』!」
「你想一腳踏兩船?」佩妍吸吸鼻子:「你想也別想!」
蘊杰失笑:「怎麼你可以,我卻不可以?」
「我根本沒有女友。」佩妍咬咬唇:「這是編故事騙你的。」
蘊杰只覺腦裡快要缺氧:「你為什麼要騙我?」
「難道告訴你,我一直守著你,等著你?」佩妍抿著嘴:「豈不給你笑死?」
「你這騙子!」蘊杰大力把她擁入懷裡:「我要告你詐騙,判你終身監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