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6)

    「大學」和「中專」遇「冤魂」

    這是一個發生在現時現日的香港的事實故事！ 

有兩個分別做死人生意的兄弟，弟弟小時候隨母來港定居，現已在香港某大學畢業，畢業時剛好逢上八年「建華之亂」的最悲情的歲月——二零零三年，找工作實在困難，於是，做了殯儀館的司儀。他每月的首要工作是「編更」——編製每月的當值表格，其次就是每日到靈堂為喪家喊「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家屬謝禮！」；弟弟在家鄉讀書，有中專學歷，「建華之亂」年間來港定居，幹的是扛棺材。因為他倆沒有一起住，又各自起早貪黑外出幹活，他們甚至沒有機會閑聊。所以，誰也不知道對方幹哪一行。直到有一天，他們同為一個喪家做事，才有機會見面並知道對方是自己的同行。

雖說是同行，但是，兄弟的分工有異，所以各自羨慕對方。

「弟弟，你的工作很輕鬆，我真羨慕你！」哥哥趁著喪家的孤兒寡婦不注意，將嘴巴湊近了弟弟的耳朵。

弟弟也悄悄拿出了公共大學公共關係博士文憑，對哥哥耳語：『你以為我做這一行容易，就是簡單的幾句「一鞠躬…」那麼簡單？大聲了，喪家會說你嚇死人，小聲了，喪家怨你喊得不夠莊嚴…所以，幹我這一行要有大學文憑才行！哪比你，祗要有一身力氣便行了……』

「你以為扛棺材的光有力氣就行了？」哥哥白了弟弟一眼，嗤之以鼻：「現在，幹我這一行的，誰不知道扛棺材要包哭？」

「真的？」弟弟倒是第一次聽說。

「豈祗如此？如果死者是男人，那麼扛棺材的人隨時要準備被女主人擁抱，除非你當時正在扛棺材。」

「是嗎？」弟弟本來就喜歡拈花惹草，一聽扛棺材的有如此艷遇，幾乎流口水。他後悔當初入錯了行。不，應該是「時不我與」！「早知如此，當初讀書何必那樣發憤？」

「你以為扛棺材的就沒有文憑？」

「有沒有文憑暫且不理他了，我關心的是：這樣，豈不是為你想入非非大開方便之門？」

「看你，真是……算了，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我對你說實話，我當初也是這樣想的。現在才知道不是如此！」哥哥說。

    「那是為何？」弟弟迫不及待地問道。

    「你明白嗎？我們不能主動攬人家，祗有讓人家主動攬你才行？如果女主人長得漂亮，當然求之不得；遇上效顰的東施，可就掃興了！」

   「那你不也是艷福不淺麼？」弟弟說：「早知如此，我才不讀大學！」

   「大學文憑有甚麼了不起？」許多大學生出來做事，每月才編一張當值表格(更紙)像你這樣的大學生大把！」哥哥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中專文憑：「你有文憑我就沒有？」

   「你也是大學畢業？」

   「那倒不是！如果我有大學文憑，我還用得著這樣辛苦扛棺材包哭嗎？如果我有大學文憑，我才不會像你這樣沒出息！換做我是大學生而每月才賺一萬幾千元，我做夢都會哭不停！」哥哥說。

    弟弟聽到這裡，呆了：原來哥哥以為我每月才有一萬幾千元的收入！

    突然，尚未蓋棺的棺材裡，「死人」站起來了！

   「大學」、「中專」兩兄弟目瞪口呆，心驚膽顫：「鬼啊！」

    兩兄弟,正想奪路而逃，不料被「冤魂」扯住了衣袖：「不用怕，我還沒有死！」

    「你還沒有死？」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問。

    「你們不用擔心我知道你的祕密：大家都是行家！」「冤魂」說。

    「你也是司儀？」弟弟問道。

    「你也是扛棺材的？」哥哥問道：「沒有想到：你家平素錦衣玉食，原來是扛棺材的！」

    「誰說我是扛棺材的？我是幫死者穿壽衣的。」「冤魂」低聲地說道：「副業是：假造大學文憑！老實說：單是為死人穿壽衣一項，我的收入就比你們兩人都多！而假造文憑的收入更加可觀！」

    兩兄弟又呆了：原來，無論是否擁有大學文憑，他們的收入都不及一個假造文憑的。而扛棺材包哭的，收入也不及為死人穿壽衣！「大學」一氣之下準備將大學文憑撕碎。

   「慢！讓我看看！」「冤魂」接著大學文憑一看，問道：「你是這所大學畢業的？那麼這張文憑是真的！」

   「你如何鑑定它是真的？」

   「我哪有這樣的本事？」

   「那你如何知道它是真的？」

   「因為這所大學的文憑誰也無法假造？」「冤魂」拿出了一張假的大學文憑：「看，這就是我假造的該校文憑！我實在不清楚它和真的有甚麼分別。但是請人的公司一看就知道這是假的，累得也幾乎砸了招牌。真沒有想到，造假的人反而受害於造假。」

   「大學」接過「冤魂」假造的文憑一看：『看，這個「學」字是錯的！』

   「錯？這是繁體字！」

   『你不知道，正是這個繁體字出賣了你？』「大學」說：『為了打假，我們大學的文憑特意「去繁就簡」……』

   三人合意地笑了，他們笑甚麼？他們似乎是以笑來預祝合作愉快！合作？他們要做甚麼事情？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