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四十)

第四十章 斜風細雨不如歸

　　次日絕早起來，趁著一群女孩還沒睡醒，刷洗之後，偷偷的溜到樓下給十二少掛了通電話，囑咐他給小女人買早餐過來，順便接走小女人。十二少有些不願意，但最後還是答應了。處理完人家的事就該輪到自己了，於是漫無目的的步出門外，壓力太大了，要好好喘一口氣。門外正下著稀稀落落的冬雨，不免感到孤零零的很不是滋味。於是又回到屋裡掏出電話，給在遠方的大姐撥了一通電話，告訴她下星期去她那裡，大姐還沒睡醒，把我數落了一頓。正說著主席夫人下樓來了，看到我，想起昨夜「暗」地裡說我壞話，很是不好意思的衝我不尷不尬的一笑，躲到廚房裡去了。我見她既然知道不對，也就不說她了，匆匆的和大姐又說了幾句，安排了星期一去看她，就掛線了。

　　電話說完，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不管了，走進客廳坐下來，開了電視看。這時主席夫人捧著一杯奶茶出來，遞了給我，喝了一口，頗合口味，不由得詩興大發吟了一句：「未諳夫食性，先遣四哥嘗。」主席夫人聽了漲紅了臉正想破口大罵，喬峰也下樓來了，這種私底下的戲語，不可流與外人，所以主席夫人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低聲對我說：「這種對小女人說的話，莫要拿來跟我說。」走回樓上了。喬峰在我身邊坐下，對我說：「小女人，星期二回香港了，我們安排一下，送送她？」

　　我搖了搖頭說：「遲了，我剛安排了星期一去看我大姐。你們安排吧！湊分子時算我一份就是了，反正我答應過請她吃飯的。」

　　喬峰點頭答應了。我一面從錢包裡拿出錢來交給他，一面想小女人竟然把我們間的戲語傳給主席夫人了，難怪主席夫人要說我靠不住了，一面對喬峰說：「少了再找我要。」正說著，有人敲門，喬峰站起來去開門。我知道是十二少到了。果然就聽到十二少的笑著說：「奇聞呢，奇聞。」

　　我在客廳裡大叫一聲：「進來再說吧。人家還沒起來呢。」

　　一轉眼，十二少拎著一個麥記的袋子和喬峰進來了。樓上的主席、主席夫人、小女人還有小月，聽得有故事聽也都飛奔下樓，湧進客廳。十二少本來已經坐下，見了小女人又站了起來，把手上麥記的袋子遞給小女人。小女人匆匆的掃了我們一眼，見我們安穩不動如大地，於是接了過去。坐下來享受她的早餐。我在心裡大罵十二少：「讓你買早餐，你就只買小女人的早餐！太重色輕友了吧！」話雖如此，我還是堆起笑容對十二少說：「什麼奇聞？不妨說與寡人聽聽。」

　　十二少說：「昨天散會後我送表妹回她家。她的家和我們這個城市也就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小女人聽他說了大半天還沒到正題，忍不住向十二少說：「少廢話。」

　　十二少聽了也不敢反駁，只好諾諾的說：「那個，我回來時已經一點多了，一路回家，我看到張冠戴一人抱著布娃娃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向大學的方向走去。我停下來，問他要不要我載他一程，他也不理我。我估計這傢伙是想一路走回宿舍，天，而二十多公里的路！他不是瘋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我首先說：「錯了。」主席搖搖頭接著說：「當時我們就應該把他強拉上車，天寒地凍黑燈瞎火的，出了什麼事如何是好？」

　　主席夫人說：「事情都這樣了，還說什麼？不如……。」

　　話音未落，大家已經奔出門外，分別上了主席、十二少還有喬峰的車。

　　我上了主席的車，因為要等主席夫人鎖門，我們的車最慢開動。當其時，喬峰的車往市中心的方向開；十二少的車則往學校的方向開。

　　主席問我：「那裡？」

　　我說：「宿舍！」

　　主席夫人說：「正解！」

　　說話間，主席已經開著車向宿舍飛馳過去。到了停車場，未等車子泊好我已經跳下車。主席嚷道：「等我！」我只好站在行人道上等他。

　　於其時也，小雨方晴，一抹淡淡的陽光從厚厚的雲層中透了出來，照在行人道上的樹上，再灑落到我的身上，感覺反而有點冷。望望四周，同屋的洋鬼子正向我這邊走過來。很禮貌的跟他點了個頭，不想他竟然跟我說出一句「好」話來－－「Holy Shit。」

　　我差點以為自己出什麼問題了，望定他吼一句：「What the F**k。」

　　那洋鬼子也發現說錯話了，不好意思的捂著嘴說：「我沒別的意思。只是今天早上我那女友回家時在宿舍區見到一個亞洲人，拎著一『巨大』的forever friends，見獵心喜。打電話來纏著我也給她買一個，我這不正懷著快要淌血的荷包去找她。」

　　這時主席他們已經下了車，站在我身邊的他們聽了哈哈大笑。我看主席夫人的樣子似乎想告訴他這是我們惹出的麻煩，連忙揮揮手笑著對洋鬼子說：「快去吧，不然我恐怕你除了荷包，身子也得出血。」洋鬼子被我一嚇，馬上頭也不回的跑了。

　　我回過頭來對主席說：「很好，人沒事，任務算完成了。既然回來了，我也不走了。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