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塘咀懷舊(4)- 化了灰及嬰兆。
「這是你最後一次 來我家, 黑箱車載你走了 。」阿根被人笑罵後, 一行七人便打道回府。
1963 年的卑路乍街是頗為荒涼的, 一邊是陡峭石山 ,另一邊是一列貨倉 。
我和郭同學腳步快, 很快來到消防局。 一片漆黑, 遠遠拋離呀根,我停下步對郭同學說 ,「不見呀根,他在哪兒呢?」
郭同學右手一指,指向深黑處說, 「那不就是呀根嗎 。」
我順著手指望過去,只見兩個人影在晃動 ,根本看不清楚,「 我們等一等 ,看看是否真的是呀根。」我說。
等了一會兒,人影變大,果然是,我們會合在一起,「果然好嘢,如此利害, 那麼遠都看得到他。」我讚賞地對阿郭說。
「哈哈哈 ,我和他做同學這麼多年, 他化了灰我也認得到他。」 一向嚴肅的郭同學回答 。
阿根也是禮貌地吃吃笑,受落了。
這個時候是年初三,晚上十一時左右, 跟著我們便各自回家。
數小時後,我被電話吵醒,一位名叫「孫岳學」的同學打電話給我 ,氣急敗壞地說,。。。。「 阿根屋企火燭 ,阿根未出來,我們立即去救他。。。。。」
後來去到了山道殮房,郭同學果然一眼認出呀根,果然是化了灰也認得到他了。。。。全中。。一語成讖。
高佬陳及郭同學的撞口卦。。。。。唉。
後來發生的,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
弘德英文書院的周校長 ,呼籲我們盡力幫助阿根。
有人打探到阿根有一個阿姨,住在保德街 x號2樓。
我們一行數人找到她, 她住在一間板間房,木床上鋪著一塊蓆,我們表達來意,希望知道有沒有人去認屍及籌辦喪事。
她沒有回答 ,只顧呼天搶地哭 ,一時捶胸,一時大力拍蓆大哭,。。。「呀呀呀。。。我本來 可以救他們一家架。。。。」
我和幾個同學面面相覷 ,完全不明白她說什麼, 靜靜地等待她哭完, 她斷斷續續地說, 年初一她一早去呀根家拜年 ,阿根有一位手抱小弟弟,平時不太說話, 突然對她說 ,「阿姨,今年我哋全家死曬喇。」
這位阿姨認為新年頭,不吉利 ,立即制止小弟說下去, 現在應驗了,小弟也死去了,她越想越後悔, 因沒有叫呀根父母提防,內心有愧,悲難自禁.
事隔多年 ,當日情景歷歷在目,是巧合是神話, 則見仁見智而已。
因是當年歷史一部份,忠實地記下來。
圖一 卑路乍街舊消防局。
圖二。當時新聞 。
圖三。保德街。
很高興有舊街坊回應,我住晉成街十七號二樓,請問候你父親及家人。
我寫當年,事事求真,時代之見證也。
萬大你好,
我初次留言,是個從少在火井長大的西環街坊。
我今年三十幾歲。在我懂事時,晉成街已是沙地公園,在我念小學時變成了現在的石塘咀市政大樓。
我父親少年時也住在火井。日前跟他聊起舊事,我在網上搜尋晉成街,看到你的blog,見到很多珍貴的資料,令我可以一睹舊日的西環風采,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