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星記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助秋風雨來何速

　　早上是要上課的，起來十才八點多，於是沖了杯奶茶當早餐。奶茶雖然是英國人最常喝的飲料，倒沒像意大利人喝咖啡般發展出好幾十種奶茶來，而我喜歡的正是這種簡單淳樸，所以也養成個茶不離手的習慣。

　　步出大門也才九點半，慢慢走向學校，來到第一次遇上章冠戴的大樓。一縷晨光掛在樓上，想起樓房依舊人事盡非，就不由大樓穿過，而是順著外牆走向我的教室。這時電話響起，拿起一看，竟是段玉打來的，連忙接了，段玉對我說他提早出門了，中午就能趕到我所在的城市，約我中午一起在市中心吃飯。我見下午無課就答應了，只是奇怪他何以突然提前了，問他，這小子大笑一輪然後就掛了電話。我想著是也不用急著問，反正到時他是不敢不說的，倒是有必要通知主席一聲，看他有空沒有，如果有空我就不用迫公共汽車去接段玉了。打給主席，主席剛剛起來，聽得我說段玉提前過來就笑了，還文縐縐念了一句詩－－「助秋風雨來何速。」我一聽明白過來，原來是主席把段玉叫來的，於是問他，主席說：「然。」我也笑了，問他去不去接段玉，主席說下午有課就不去了，讓我先接待了，晚上再一起吃飯，我答應了，上課去也。

　　畢竟是剛開學，教授講的並非什麼深奧的理論，是關於等車的問題，所以我一面聽課，一面玩味著主席那句「助秋風雨來何速。」出自紅樓夢的一句詩，下面那句是「驚破秋窗秋夢綠。」段玉的到來會不會也有驚破我的秋夢的功效呢？天知道他這麼急急趕來會有什麼衝擊帶給我呢！想著想著就下課了，看看表才十一點，給段玉打了個電話，他說已經上了火車，大概一個小時後就到了，讓我在市中心最貴那家餐廳訂位一起午餐。這小子要來就來吧，還要我破筆小財－－畢竟現在我是主場，總不能要他破費不是？

　　看看時間不多，匆匆趕回宿舍，擺下書本，換了衣服再去車站搭車。趕到車站剛好走了一班車。想起教授堂上說，錯過了車，等下一班車比走到目的地合算，原來是對的，去市中心的車有好幾班，路途遙遠走到市中心天都黑了，我不是章冠戴可沒這份毅力，還是老老實實等車的好。不過車錯過了要等，感情錯過了，是去追回來還是等下一段感情才好呢？這個老教授沒教只有靠自己推斷了，功力不夠，又一班車來了我還沒想出答案，就上了車，不去想這個問題了。（想不到若干年後有一高人對這點給出了答案，可惜對我來說已經失去作用。參見:是追還是等？http://bbs.cenet.org.cn/dispbbs.asp?boardid=33751&ID=394091）

　　正是午飯的時候，一路堵車，到了餐廳已經快十二點，吃飯人又多所以之能慢慢排隊等位了。沒有等到段玉，倒讓我見到章冠戴和淘氣小仙女並肩走過，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老老實實的打個招呼。淘氣小仙女撇下章冠戴獨自向我走過來，我可以感覺章冠戴眼裡燃燒的怒火，不過蘇東波說：「勝固欣然敗亦喜。」我反而毫不在意，很禮貌的問淘氣小仙女：「回來了，近來可好？」

　　淘氣小仙女也客套起來說：「還好，就是功課不好懂。」

　　言下之意還是要找我問功課，我想這事再做不得，連忙裝作不懂換個話題問：「小女人在香港找過你嗎？」淘氣小仙女點了點頭，我又問：「都說什麼了？」一問我就後悔了，既然放開了，還提這個幹什麼。

　　淘氣小仙女聽了一笑說：「她沒跟你說嗎？那我也不告訴你。」說完轉身拉著章冠戴走了。這一走我就為難了，追上去問吧，置章冠戴於何地？不追上去能，從此就要在心裡每時每刻惦記這個問題。還好段玉及時出現再我面前，幫我下了決定－－留下來，吃了飯再說。

　　分別一個多月，見面第一句話居然都是－－「你小子還沒死，可想死我了。」說完抱在一起，引來許多路人注目。恰這時有位子給我們，於是兩人進了餐廳坐下來細說別後。段玉先向我道謝，說如果當日不是我給他支招，他恐怕不能轉到心儀的學校讀書。我是則跟他說起他走後學校發生的事，於是兩人議論起各自學校的教授來有A說到Z，飯吃完了也沒說完。吃完飯已經兩點多，打個電話給主席，主席說已經訂了位子，晚上八點在市中心的中餐館吃飯，讓我和段玉準時出席。漫漫長日無可消遣，段玉望了我一眼，兩人同時說：「殺兩盤去？」說畢大笑，於是由我會了賬，坐車回我的宿舍。

　　回到宿舍才三點多，於是在我的房裡擺開棋盤撕殺了起來，一面自然繼續我們否藏教授的話題。連下了七盤，段玉竟然輸了五盤，其時已經天色昏暗，心懷不忿的段玉說：「再來，這次我非贏不可。」說罷重新擺好棋，又和我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