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歡吧 (2) - 第二十一章 - 生日會
小鄺休假回來，看見盡歡吧二樓其中一個角落被佈置成紅色的主題區----“關懷愛滋”。
有海報、宣傳單張及短片播放。
她馬上走過去看仔細----
“活動目的是讓更多人了解多元社會。”
“喚起公眾對愛滋病的關注及大眾反思如何為此議題出一分力。”
“教育高風險社群，讓他們了解其風險並作出回應措施。”
“讓大眾了解「關懷愛滋」向社群提供的服務及支援……”
小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她當然明白這種活動很有意義，但盡歡吧到底是讓女同志消遣娛樂的地方，真有必要把這麼沉重的話題帶給客人麼？
這時候，莫離剛路過，看見小鄺，便過去打招呼：“嗨！回來了？假期愉快吧？”
“還好。”小鄺問：“你知道這是什麼一回事嗎？”
“你說這裡？”莫離笑：“我工作的醫院正推行「關懷愛滋」活動，我回來跟明空一說，她馬上答應----真想不到明空也這麼關心社會。”
“我應該猜得到。”小鄺喃喃自語。
“你覺得有問題？”莫離有點不安。
“這活動什麼時候完結？”
“還有一星期。”
“一星期？還好。”
小鄺心裡暗歎：“真是少看一眼也出事。”
出乎小鄺意料，大多數客人對這活動並不抗拒，她們認真地觀看單張和短片，並展開熱烈討論。
更有客人表示，盡歡吧果然是真心關懷姐姐妹妹，不啻是良心企業。
小鄺終算放下心來。
那天，小鄺收到一個電話，跟對方談了幾分鐘。
她關上電話後，馬上去找明空。
小鄺問明空：“你知道誰是鳳曉陽嗎？”
明空搖頭。
“鳳曉陽是鳳老板的二女兒，上次在賭船，就站在鳳老板旁邊。”小鄺說：“你那賭技實在太驚人，嚇得我都忘記給你們介紹。”
明空淡然一笑：“有事嗎？”
“曉陽打算下星期三包下一樓開生日舞會，慶祝她三十歲大壽，想問問你意見。”
“這些小事，你決定就可以。”
“謝謝你。”小鄺隨後加了句：“曉陽誠邀你參加派對。”
“哦？”
“曉陽是典型的「花花公主」，最愛結交天下美女。”小鄺笑：“這派對會邀請她所有新知舊雨，場面應該很有趣。”
她補充：“其實曉陽的心腸不壞，就是貪玩了些。”
明空無可無不可：“到時再說吧！”
到了舞會當天，小鄺安排了公關公司佈置場地，把一樓變成阿拉伯皇宮，還訂了五星級酒店的西廚，負責提供自助餐。
明空閒來無事，也到場觀光。
小鄺把明空帶到一個身段頎長，目光灼人的女子面前，給她們介紹：“這是鳳曉陽，這是明空，你們之前也見過面了。”
鳳曉陽之前已從小鄺口中得知，明空不喜歡跟人握手，所以她笑著點頭：“明老板，聞名不如見面。”
“你好。”明空也跟她點頭。
“這是我的助理蘇蔚菁。”
鳳曉陽身旁一個身段嬌小、眉目清秀的女子跟明空點點頭：“明老板，你好。”
“你好。”
這時候，賓客差不多到齊了，三十多位年輕貌美，風情各異的女郎濟濟一堂，爭妍鬥麗，臉上大多帶著些許嫉妒和不憤，這場面果然很別緻。
鳳曉陽站到舞台上：“寶貝們，大家好，感謝你們出席我的生日派對。”
“你們都曾經是我的最愛，我的生命因你們而精彩，容許我在這裡給你們一個吻。”
“將來的事，誰知道呢？願在座每一位都能勇敢追求所愛，活出真我的風采！”
大家也禮貌地拍拍掌。
明空見這裡也沒多大意思，便想回到二樓。誰知道，這時候，一個嬌嬈的金髮女郎衝上台，把米高風奪過去：“鳳曉陽，我要送你一份最特別的生日禮物----我的愛滋病測試報告----結果是陽性。”
全場空氣登時凝住，接著不知是誰爆發出一聲尖叫：“我的天！”
眾人全像熱鍋上的螞蟻。
人們哭著、叫著，罵著，爭先恐後地逃離現場。
瞬間，整個場地只剩下鳳曉陽、蘇蔚菁和盡歡吧仝人。
“可惡！”鳳曉陽大聲咆哮。
小鄺拍拍她的肩，說：“當務之急，你最好馬上去做測試。”
“我是嚇大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
“真氣人！”鳳曉陽指著蘇蔚菁的額角直罵：“我讓你好好打發她，你是怎麼辦事的？”
“對不起！是我辦事不力。”蘇蔚菁不作任何辯白，馬上道歉。
“哼！”鳳曉陽揚起頭，大踏步往大門走。
“明老板，請莫見怪。”蘇蔚菁跟明空說。
明空微微一笑，也不答話。
蘇蔚菁跟小鄺交換了會心的眼神，也就緊隨鳳曉陽背影離去。
明空看著餐桌上滿滿的佳餚美食，眉頭不由一皺：“食物都浪費掉！”
小鄺一臉成竹在胸：“我早與環保團體「惜食堂」聯絡好，他們會派人來回收剩食。”
明空十分欣賞小鄺的細心週到：“做得很好，謝謝你！”
小鄺擦擦鼻子，笑得很開心。
鳳曉陽離開盡歡吧，馬上驅車到社團的診所。
蘇蔚菁打電話給當值的吳醫生，讓她作好準備。
鳳曉陽到達診所，立刻被迎進診療室。
吳醫生用酒精棉消毒她的指頭，用刺針穿刺，再用毛細管吸取一小滴血液，移至檢驗紙，再加一滴緩衝溶液，然後送去化驗。
“就這麼簡單？”鳳曉陽挑挑眉。
“約二十分鐘便有結果。”吳醫生說。
“無論結果如何，你也要保密----絕不要給我媽媽知道。”
“請相信我的專業操守。”
這是鳳曉陽這輩子最長的二十分鐘。
----最壞的結果是什麼？確診感染愛滋、失去免疫力、被隔離、被歧視、最後孤獨淒慘地死去……
----世界這麼美好，這麼多玩意、這麼多美女、這麼多美食，統統都不能再享受了……
----最遺憾的是，沒有一個真正相愛的人，握著自己的手，伴自己渡過餘下的時光……
蘇蔚菁一直靜靜地待在鳳曉陽身邊，臉色看似平靜，實則心慌意亂，手足發冷。
----她不會有事，絕不會……
----不要讓她出事，她的日子正長……
----請讓我代替她……
終於，吳醫生出來宣佈測試結果。
“是陰性。”
蘇蔚菁緊繃的心弦一下子放鬆了，腦裡有著狂喜的暈眩。
“我都說莉莎只是嚇人！”鳳曉陽大笑，口角誇張地牽動：“六合彩又不見這麼容易中？”
“愛滋病有空窗期，需要在兩星期後再做一次測試。”吳醫生警告她：“這段日子，不要和人發生性行為。”
鳳曉陽直翻白眼。“兩星期，你要我「吃齋」？”
“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吳醫生說：“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鳳曉陽看了蘇蔚菁一眼：“走吧！肚子好餓，去吃雲吞麵。”
-待續-